他变了

赵云南人呢？

赵云南冷淡的看了一眼千允默，千允默向后面的人摆了摆手，示意把人带上来。紧接着，一个头发散乱，眼神有些呆滞的女子就被拉了上来，那人一松手，女子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素川害怕的蜷缩在一起，看样子精神受创十分严重，这样的人多半是问不出什么的。赵云南皱起了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什么都不交代的话，素川很有可能就沦为重犯了。

祁北笙推开前面几个人，走了出去，跪在了素川边上。

祁北笙将军，她平日就胆小，见了此等惨状是惊吓过度了，还请将军给草民一点时间。

赵云南看着祁北笙的眼神突然怔住了，千允默发现是祁北笙，就放下了胳膊，看着他。祁北笙一点眼神也没有多给他，而是一直看着赵云南。

大厅里慢慢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祁北笙和赵云南之间徘徊。秦皓看赵云南明显是愣住了，这种场合下，盯着一个小倌发这种呆，传出去对他名声可是相当不好的。

于是，秦皓轻声出声提醒。

秦皓将军，将军？

赵云南眼珠一动，回过了神，对他一摆手。祁北笙也奇怪，但也顾不上想其他，转过身一只手轻轻搭在素川颤抖的肩膀上，出声极其温柔。

祁北笙你别怕，没有人要杀你，你都看见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千允默……

这种表情……他从来没有在这张脸上看见过这么温柔耐心的表情，原来他不再用斜眼看人，五官放松时，竟是这样的。

祁北笙耐心的开导了好久，素川才逐渐镇定下来，她双眼含泪的看着祁北笙，紧紧抓着祁北笙的衣袖。

“他想掐死我，我……我挣扎着，头撞在床头，就晕了……再醒来，就看见他从炉子里拿起烧红的炭，就塞进了嘴里……”

说到这，她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眼泪直掉。祁北笙安慰着她，扭头对赵云南道。

祁北笙将军，她绝对没有杀人，至于审讯，可不可以等她好一点了再问？

赵云南不用了，秦皓，你过去看看。

秦皓走过来，对他们两个一抱拳。

秦皓得罪了。

说罢，就拉过素川的胳膊，强行按住她挣扎的双手，检查一番后，他松开人，素川拼命爬到祁北笙旁边，躲了起来。

秦皓确实有掐痕，后脑勺有肿块。

伤是不会骗人的，这些足以证明素川没有说谎。

赵云南把这些人全部带下去，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夙红楼。

这是要彻查夙红楼啊，这次不翻个天翻地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祁北笙心里叹了口气，扶起素川，就准备跟明熙他们一块离开，孰料背后一人立即叫住了他。

赵云南你留下。

祁北笙回头，就见赵云南一直看着他，不由得心中奇怪。他看向明熙，见明熙顿了顿，然后朝他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带走，她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审讯，还是天牢？

赵云南你不要担心她们，只是暂时关起来，查清之后，会放了他们的。

祁北笙不知将军想让草民做什么？

赵云南看向一旁的千允默和秦皓，秦皓非常识趣，立马走开了。千允默看了一眼祁北笙，也选择了回避。

赵云南你叫什么名字？

祁北笙……祁北笙

千允默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祁北笙确实很漂亮，长着一张让人一眼难忘的脸庞，就算是赵云南这种久经沙场，对什么都已经见怪不怪的人，千允默也不能确定，他一定没有动歪心思。

刚才他见赵云南看祁北笙的眼神中，有审视，有好奇，有打量，此时单独留下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恰好此时，秦皓安排完分工任务，走了过来，千允默就拦住他

千允默你们家将军，好这口？

千允默用下巴指了指祁北笙，秦皓看了一眼里面相谈的两人，摇了摇头。

秦皓我们家将军洁身自好，没有这种不良习惯，他男女皆不沾。

千允默哼，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秦皓就有些不高兴了，看着他。

秦皓你什么意思？再敢对将军出言不逊，信不信我打碎你的狗牙？

千允默我又没有说错，你自己看，你家将军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

秦皓再看看赵云南，沉默了，没有再骂千允默。

千允默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他从来没有想过，城月成为凡人，会是这样的。这个人的一切都很陌生，他的表情，举止，谈吐，性格，都和城月天差地别，可他偏偏生了这么一张脸。

不会有假，这就是城月。成长的处境不同，确实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城月一生都是无比顺遂的，无论是出生在世袭贵族，还是十五岁成为宗师，二十六岁飞升，他一直都是那个如同太阳月亮般耀眼的存在。

城月的性格因为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受万人追捧，他自己也很会给自己争面子。但祁北笙不一样，千允默几乎可以猜到他小时候是个什么处境，又在这种地方生活，所以他要强，狡猾，甚至对自己做出了那般有损颜面之事。

他是真的变了……

赵云南进来。

千允默回过神来，和秦皓走进去。

赵云南祁北笙，你跟着千允默去查一查有关湘州城和宋知州的事。

祁北笙将军，这不妥，我只是一个平民，怎么能参与官家办案？

千允默将军，我一个人可以。

赵云南出了事我负责，去吧，明天来将军府向我汇报。

说罢，他就和秦皓一起离开了，只剩他们两个人干瞪眼。祁北笙踢了一脚椅子，露出了十分郁闷的表情。

千允默你还真厉害啊。

祁北笙怎么？

千允默赵云南这是给你机会让你立功呢。

祁北笙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千允默又露出那副，有些嫌弃的表情。

千允默你这脸，还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祁北笙……

祁北笙有病就去治，你要嫌我长得丑，看不惯我，不行你就自剜双目吧。

千允默翻了个白眼，就往夙红楼外去了。祁北笙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骂一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