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安宁的男性气息裹挟着凛冽冷松香将郑南衣逼到无法逃脱的牢笼之中做困兽之斗。
她的蛊毒原本还要很晚些才发作,宫远徵他们也习惯了在前半个时辰再赶来。
但如今因为宫子羽的事突然发作,郑南衣确实有些方寸大乱。
宫子羽看着几乎要软倒在水池中的人,想上前,又被她瞪了一眼,不敢上前。
“羽公子,你回去吧。”
“你不用担心我,我自会着人去叫远徵。”
听得这话,宫子羽心中一沉,蹙眉急道,“尚角哥哥和远徵弟弟好像去后山了。”
“你能捱这么久吗?”
宫子羽急得在水里打圈,想靠近又怕刺激了她,像之前那样再度呕血。
“你知道他们去后山哪里了吗?”
尽管郑南衣被蛊毒折磨得有几分神志不清明,却仍是迅速反应过来宫尚角他们去后山的原因。
“不知道。”宫子羽被她看得莫名,以为是她身体遭不住了,便伸手将快沉进水里的身影捞了起来。
无法再控制自己的郑南衣很想将这人大骂一顿。
但一想到他先前的可怜模样,再想想他哥哥的事,郑南衣是一点儿重话都说不出。
郑南衣的声音颤抖的厉害,“羽公子,你要是为我好,就快些走吧。”
宫子羽感觉得到她在克制。
她很难受。
宫子羽不知该如何,怕她撑不到宫远徵他们来,又怕贸然动作,将二人关系越推越远。
很快,宫子羽大胆地扯过一旁散落的绡纱,撕下一片覆在郑南衣眼前。
骤然昏暗的视线令郑南衣推阻着宫子羽,“你,你做……做什么?”
“别难过,你就把我当成远徵弟弟或者尚角哥哥。”
蜻蜓点水的触碰很是小心翼翼,这让郑南衣怎么感觉不出他的心意,“羽,羽公子,你听我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他们不会发现。”
“你这是何必?”
屋内原本还有一两分夜色寒凉,此刻悉数被燃烧殆尽。
蛊毒暂时压下,郑南衣却情愿自己不要清醒着。
原本就是一笔糊涂情债,如今又被她胡乱添了几笔,她要如何去偿。
郑南衣扯下绡纱的时候,宫子羽的眼神是那样不安,是害怕被人抛弃的紧张。
他试图捂住她的眼,拒绝从里面看见令人心碎的真相。
“子羽,对不起。”
郑南衣拉下他的手,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说什么呢,说自己虽然和他做了鸳鸯,但没法对他负责吗?
说远徵他们就快回来了,请你现在马上离开吗?
她唾弃自己真像是个提起裙子就不认人的负心女。
“说什么对不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有负担。”
不同于宫子羽凶猛的动作,他的态度是异常柔和的,矛盾又和谐。
“远徵弟弟他们是不是都在这个时辰回徵宫?”不等郑南衣回话,宫子羽吻上她的眼角,温驯道,“他们回来了,那我便走了。”
宫子羽的体贴简直令郑南衣心疼不已,她静静看着他,少年鼻尖一点小痣更衬得人诱惑万分,讨人喜欢。
完了,不是像负心女,她妥妥就是。
“你别这样!”郑南衣摩挲着少年的后颈,安抚着兀自失落的大水牛,“是我的错,是我没把持住。”
可她不该给他希望的。
郑南衣慢慢又朝后退去,但不知为何,明明她的蛊毒应该被暂时压住,她胸口疼痛难忍,竟生生咳出血来。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渡了内力!
宫子羽慌张地探上她的脉搏,紊乱虚浮的脉象令他不知何解,只能源源不断地往里输送内力。
郑南衣艰难地呼吸着,无论是汹涌的情意,还是四肢百骸被万虫噬咬的痛楚,似乎是一瞬间骤然迸发。
她体内症状比之前几日更为难捱,更为凶险。
“宫 子 羽!”
被骤然推开的门扉带来夜雾霜冷,令郑南衣清明了一会儿。
珠帘当啷作响,映出阴鸷的清艳面容,在触及郑南衣的视线时,立马便惊慌起来。
“你让开!”
宫远徵推开一边的宫子羽,扶住面色灰白的少女,亲自诊脉。
随着少年狭长双眉紧紧蹙起,就连昏昏沉沉的郑南衣都感受到宫远徵暴涨的怒意。
“宫子羽,你喂她吃什么了!”宫远徵眼尾发赤,一把揪住宫子羽的衣领,骇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