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衣的神色很是愕然,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她说不出什么话来。
现在,她确定这的确是个需要放手一搏的方案。
“然后呢?”
“还需要什么吗?”
郑南衣艰难打趣道,“你们总不会就给个药引子,然后让我自生自灭吧?”
……
郑南衣有些悚然般挺直了脊背,她耳边嗡鸣,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谁有那么厉害啊?”
……
“所以,这个方法需要的远不止一个人,”宫远徵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瓷瓶,试图压下心底肆意疯长的念头,“但能护住你心脉的功法必需同出一脉,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郑南衣试图用自己已经一团浆糊的脑子去理解宫远徵的话。
她慌乱地看着宫远徵,又看着宫尚角,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们俩的功法是一脉的吗?”
诡异的沉默彻底蔓延开来。
郑南衣似是下定决心般,她迎着两人深邃目光,直接道,“我也算是为了帮宫门,才中了这个蛊。”
“让你们俩帮帮我,也不过分吧?”
若是拿下其中一人,郑南衣还有些把握,但要他俩人和她一起,郑南衣确实心里打鼓。
宫尚角两兄弟向来关系亲密,又都是孤傲清高的性子,想来不会容忍这种一女二夫的行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救我。”
近乎企盼的目光落在宫尚角身上,眼角坠下的泪珠却叫宫远徵接住。
“我和哥哥怎么舍得不救你?”宫远徵拭去她眼角湿意,“我们一直怕的是……”
怕你头也不回地选择第一种方法。
怕万事做尽,却还是不能挽回你的命。
“只有六分把握,我只有六分。”
“我不怕,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得试试。”
郑南衣抢过瓷瓶,紧紧攥在手中,“我既然选了,就不会回头。”
“是生是死,都听天命。”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服用?”
宫尚角取来青瓷碗,盈盈清水倒映着几人肃然面容。
“宜早不宜迟,今晚即可。”
“徵宫侍应皆已遣出,有金复他们把守徵宫,很安全。”
郑南衣倒出药丸,欲放进水中时,却迟疑起来。
“害怕了?”映着暖黄烛光,宫尚角锋利的面庞忽的柔软起来,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笑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接受。”
郑南衣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这个事儿!”
“我在想……你们,”郑南衣咬唇,纠结道,“不会中途放弃吧?”
如果他们半路反悔,他们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她可怎么办啊?
“你觉得呢?”
宫尚角唇角笑意愈深,径直扣住郑南衣的手腕翻转向下。
药丸啪嗒入了水,漾起圈圈涟漪,就像郑南衣紧张不停的心。
只待它彻底化开的那一刻,不需宫远徵提醒,郑南衣迅速端起碗,一口闷掉。
“我没什么感觉啊?”郑南衣捂着胸口,只感觉到怦怦乱跳的心声。
“你才刚喝下去。”宫远徵伸手,逐一取下她身上容易伤人的饰物,愈靠愈近,“过一会儿,药效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