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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一只手捧在脸颊之上,那天真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不掺假的俏皮,她如今也不过是碧玉年华,应当是个烂漫的女子。
若不是入了无锋,也该是定了亲事的。
不知为何今日要念起这些,大抵是风雨飘摇欲来,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感伤,摇了摇头,甩了那些念头,执了小茶壶在尉迟绒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盏推了过去,示意。
指尖在茶盏的边缘摩挲,却久久没有抬起,最后,是叹了口气,收了手,不动茶。
尉迟绒“你们处处都是要害我,我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
茗雾姬吃了糕点,喝了茶,摊了摊手“那事与我无关”
尉迟绒手起,匕首落在颈上“雾姬夫人,说实话”
茗雾姬稍稍挪动,离了些距离“我们若是不先动手,死的便该是我们了,尉迟姑娘,不是么?”
尉迟绒点了点头,匕首换了银针,不过转瞬“雾姬夫人,你如今也与她们一起笨了许多,明知我会有所察觉,还会如此不怕死,怕是上官浅也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们成事的那月枝香是我亲手送给你们的”
茗雾姬是真的觉得惊诧,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如何意思?”
尉迟绒执起茶盏入了喉口“这茶凉了”
就手点了旁边的小炉火,把茶盏放在上面,片刻,便有了稍稍沸腾的意思,垫了手帕,提起,重新倒了一杯,推给了尉迟绒。
再尝,点了点头。
尉迟绒“倒是不如刚才的凉茶好喝”
没有再碰,而是自圆其说的讲述了,所谓三个人的阴谋计划,是茗雾姬给的方法,是上官浅威胁的云为衫与虎谋皮,是她们一环接着一环,没打算给尉迟绒任何一丝活命的机会。
月枝香是关键,纵尉迟绒不亲手递上这把刀,她们也会想了办法去做。
只是如何做,怎么做,在何时去做,便要从长计议了。
当然,都是尉迟绒的一面之词,是她的猜测。
对了而已。
概是这瞬,茗雾姬才肯承认,尉迟绒绝非好对付之人,至于有多难,无从想象,也探究不得,万般小心,免了殃及池鱼。
尉迟绒“我很喜欢宫子羽的话,大事随心,要按自己想要的选择”
茗雾姬微微怔“你不是来劝我做决断的么?”
尉迟绒“做何决断?雾姬夫人不是早就选好了么?”
茗雾姬点了点头“是选了”
茗雾姬顿了一顿“也可以更改”
尉迟绒起身,理了理衣衫,重新立在窗棂之前“自由,谁会不向往呢,纵使是我,也动过瞬间的心思,触手可及,就在眼前的玩意,还是应当牢牢抓住,也可惜,被困了一辈子的人真的还想离开么?”
话音落,才回了眸,听上去理不顺还格外复杂,稍稍抽丝剥茧,自然也能知晓其中意思,恩威并施,便是眼前。
累了,也乏了,也是出来的太久了,所以尉迟绒离开的脚步匆匆,未等茗雾姬提及之后的话,屋里已经没人身影,像外张望,无影无踪。
似不曾见过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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