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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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锋每隔三个月就会有一批新的试药人进来，他们多为家中遭了劫难，或是无家可归，或是一心求死，或是想要用自己的命换绵薄三两银子贴补家用，总归是有些必须要来的缘由，抵是也知道，进了这个门，生死便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事情，所以，颓败之气尚多。

尉迟绒不喜，见第一面。

也是唯一一面。

寒鸦妄特别准许她自己来挑选供养铃丝虫的药人，要无病无灾，要身强体壮，要能耐得住一阶高过一阶的疼楚，更难得是要了无牵挂，毕竟，要么无回头之路，要么一辈子都是供体，前者短痛好过长痛，后者挣扎无果，生不如死。

铃丝虫，魍阶之上就可拥有，一如水蛊，也是魍阶，似是分水岭，莫名其妙的就让人烦躁。

无锋寒鸦妄-拍了拍尉迟绒的肩膀，示意她可以挑选了“药人难得，铃丝虫难养，你要好好挑选”

尉迟绒有自己的惦记“我可选两个人么？”

无锋寒鸦妄-稍稍惊诧“一只成活便是难于登天，两只不可多得”

尉迟绒指了指面前的少年“那便他一个人就好，剩下的一只，我自己想办法”

无锋寒鸦妄-眼神顷刻凛冽，瞧的尉迟绒不免脊背发凉，挪开了自己“记住你和我的条件”

尉迟绒避开视线“我知道，我会活着”

所以，寒鸦妄猜出了尉迟绒那闪过一瞬的念头，却没有真的出口阻止。

被选中的少年不负众望，养活了第一条铃丝虫，而少年也活着，不，是那瞬活着，在铃丝虫剥离时，直接泄了所有的气力，一命呜呼的迅速。

甚，尉迟绒救命的药丸还捏在手中，没有送过去。

试探了鼻息，又挪了挪脉，无力回天，摆摆手，让人抬下去，扔了乱葬岗，而后瞧着在瓷瓶中活跃非常的铃丝虫，眉目之间尽是欣喜，它活泼甚好。

抵是感知到了同伴的存在，在尉迟绒滴了自己的血过去，转瞬就被吸纳，而后更为躁动不安，也或可以说是惺惺相惜，面前的人，终究是瞒着所有人，养了第二条。

自己的血肉，成活，也活着。

寒鸦妄发现之时，已经是尉迟绒把铃丝虫引出来之后，她满额的汗，一滴一滴的砸在手背上，翻掌为上，血还在一个劲儿的往外渗，并没有要收敛伤口的意思，好吧，不是不想，是她实在没了力气。

无锋寒鸦妄-扯过手，暴怒的可以“月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尉迟绒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愣是没敢抬眸对上去“寒鸦妄，我叫尉迟绒”

无锋寒鸦妄-伸手掐了脖子，逼迫了人抬头“别以为我当真不会杀了你，没了你，我还能培养出下一个尉迟绒”

尉迟绒嘴角恰如其分，也渗了血珠出来“我错了”

无锋寒鸦妄-没忍心，松了手，去寻了止血的药粉过来处理“我早该知道你怎么会听我的话”

尉迟绒晃晃“我真的错了”

而后，没有而后了。

尉迟绒，独一无二，寒鸦妄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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