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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宫难得的喜气洋洋,从一早便开始了,宫尚角还十分意外的亲手熬煮了甜羹,在木几上的小炉子上温热,等着宫远徵来。
宫远徵倒是也没有赖床,抵是习惯了,所以早早起了身子,晨间沐浴未必需要,只是被尉迟绒总是推搡着,说新的一天要有新的开始,他执拗不过,所以只能乖乖的沐浴了,净了,落在了镜子前。
未及冠的披发已然有些不合适,所以在宫远徵还没有来得及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尉迟绒已经擅作主张,把散落的发丝做了挽发,高高束起高马尾,依旧编了小辫子,在前,依旧坠了满满的铃铛,手指稍稍拨弄,便是脆响连连。
从前觉得甚是习惯,如今竟有些觉得不合身份。
执手扒拉两下,那动作大抵是想要拆开,没成功,便被尉迟绒阻止了,捻着他的手指,不允他胡闹。
宫远徵摇了摇头“我已经成年了,再着显得幼稚”
尉迟绒凑近过去“我喜欢,阿徵,就当是为了我”
宫远徵立刻松了手,也就手动了动,确实清脆异常“留着就是”,伸手推了推尉迟绒,拉开两个人的距离“都弄好了吧,赶紧去找哥吧”
尉迟绒翩然而笑,还是选了凑近“阿徵可是害羞?”
宫远徵毅然决然的反驳“才没有”
尉迟绒手指攀附上耳垂,温热妥帖“好热”
宫远徵把柔胰掌握在自己的掌心,摩挲,不放过“我已经成年了”
不着边际的威胁,是再敢轻举妄动一下,便要自己顾及后果。
这层浅薄到激荡不起浪花的意思,尉迟绒听懂了,所以她乖乖巧巧的吐了吐舌头,随在宫远徵的身后,离开徵宫,进了角宫。
刚进门便嗅到了甜羹的清腻气息,眸中染上惊喜之意,要知道这么多年,宫远徵也只尝过一次,还是沾染了朗弟弟的光,那味道甚是上佳,他回味无穷,唇齿回甘留香,以至于多年而后的现在的自己仍旧念念不忘。
所以,他可以一闻便确定是记忆,不同的事,今日这碗,是全然属于他一个人的。
没有和宫尚角坐在对立,而是指引默许之下,坐在了身边,宫尚角执了甜羹入瓷碗,落在面前,那升腾起的缕缕香气,稍稍酸了酸鼻头,仰头闭眼,倔强着不肯落了泪下来。
门外,尉迟绒阻止了要进去的上官浅,偏偏摇了摇头,让她再等上一等。
尉迟绒指了指那花坛中热烈盛放的杜鹃花“如今这节气还能如此灿烂,上官姑娘,你到底是上了心的”
上官浅随着视线瞧过去“永远属于他”
尉迟绒是戏谑的笑“所以你也要背主么?”
上官浅“我为什么呢?”往尉迟绒身边站定“大抵只有不自量力的人才会认为自己无所畏惧”
尉迟绒点了点头“这话颇为有道理”,随之转头看向上官浅“上官浅,你可知我养了几条铃丝虫?”
上官浅立刻挪开了位置“你怎么能”
尉迟绒笑的无比灿烂“我当然可以”
血肉供养,对她,不过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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