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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绒忘记了很多事。
很多关于她的事。
能被想起的部分就是她是谁,大赋城守城尉迟将军府的独女,她在家中得宠,父母甚是疼爱,她在城中跋扈,似是无人不曾听闻过她的嚣张,有这些印象也好,落了她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方便行事的多~
尉迟绒在将军府的时日甚多,多到她自己都认了这个身份,偶得片刻忘记,只要不落在寒鸦妄的手上,得过且过,不无所谓。
若是落了,便是狼牙鞭,毒药池,绵里针……
大抵试过了无锋所有的刑法,在而后很久的岁月里,每一个半月之期,尉迟绒依旧努力,却不再需要解药。
她需要的是入药池。
身上积攒的毒已经足够多了,只要稍加冲撞,便能让她不得清醒,可若是侥幸成活,她的武功便会大增,所以,她任凭愈发严重不得空,若是死了?
若是不活?
尉迟绒“死了便死了”
无锋寒鸦妄-“那你求得是什么活?”
尉迟绒“寒鸦妄,别管我”
这声,是糯糯的求,求他不要牵扯,也求他不要阻止,至少,至少,还是不想,有一天,她手中刀刃的朝向是他。
她不愿。
来势汹汹,分外凶险,宫远徵填补着一味又一味的药在炉中,稍稍已沸,便执着小药壶,悉数入了药池,似是更白灼的雾气弥漫,似是更浓厚的药香翻腾,不得半分停滞,开始煮下一炉!
醒了。
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却未见烛火,未见半分光亮。
攻心。
尉迟绒“宫远徵”
这声音似有或幻灭,听不真切,幸好,宫远徵听见了,快步过去,落在尉迟绒的眼前,不,是面前。
挥了挥手,她双眼无神。
宫远徵不可抑制的急切“看不见?”
尉迟绒却是平静,点了点头,“看不见”
宫远徵“怎么会?”
不是怀疑自己用过的药,只是难信尉迟绒如此残破的身,过甚,她竟如此不堪一击。
从未所想。
宫远徵是急了,却有些慌乱的没有办法,只是一味叠着一味的新药,似是打算试出能解的办法。
至于尉迟绒,大抵已经知晓自己身处何地,药池,身上的疼楚缓了大半,稍稍也有了些力气,她在空气中混乱,她找不到宫远徵的方向,却格外想找到。
尉迟绒再开口“徵公子”
宫远徵虽无心其他,却有回应“我在”
尉迟绒“神农花”
宫远徵手上动作稍停滞,没听清楚,所以干脆过去,重新在面前,重新再听“什么?”
尉迟绒伸了伸手,从触到脸到捧,虽无法定格却坚毅“我说神农花,入白汤,便可看见”
宫远徵没应,没允,没走。
尉迟绒柔柔的语气“别怕,我不会有事,徵公子说了,会让我活”
宫远徵突然的镇定“对,我不许你死”
尉迟绒还能笑“我便不会死”
随后是起身翻箱倒柜的去寻所需之药物,幸好,幸存,真的有,入沸之白汤,再沸,便好,置碗中,过去,喂了尉迟绒的口。
宫远徵“如何?”
尉迟绒吐吐舌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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