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在卡卡西的房间,使他的银发变得更加明亮。
男人睁开惺忪的眼,从床上坐起。梦到一些,不该梦的东西了呢。
脚落地,他走向客厅,瞥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女人柔柔的声音仍旧在耳际回响。以前吗?
他已经快忘了她所谓的“以前”了。对他而言,太过久远。
卡卡西凝神望着沙发上的那个身影。
女人的睡姿看起来极为狼狈,参杂着几缕橘色的金发此刻像极了刚被收割却未捆绑好的稻草般凌乱。
阳光,也洒落在她的身上,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触及她的脸庞。
他抬手,指背轻轻与她颊上的肌肤擦过。即便在阴影中,依旧如此温暖。那么,她的心,也是吗?
肯定不是的吧,肯定一如当年,残破不堪,不堪的连他的触碰都拒绝。那么,你,为什么回来呢?
蓦地,女人蠕动,打断卡卡西的思忆。他将手收回,黑眸中的思绪也一并消散。
“磅!”脸着地。
“啊痛痛痛痛……”
枫觉得自己的脸骨要碎了。她将脚从沙发上移开,好从地上爬起。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她眯起眼,抬手想挡住那让她快瞎了的光源。
“早啊,枫。”
低而沉稳的声音入耳,使她怔了怔。她默默将手放下,就见卡卡西逆着光站在她面前。
总是这样呢,逆着光的他,却偶尔会露出笑容,装作完好无缺。就像现在一样。
两人平静地用着早餐。
“枫。”卡卡西率先打破沉静默。
听见他唤自己的名字时,她不免颤了下:“干嘛?”
“要抹酱吗?只吃吐司很干。”卡卡西朝她递了鲜奶油。
“不用了,我就这样吃。”她咬了一口吐司。
“头会痛吗?”他边将鲜奶油抹在吐司上,边问。
“啊?”
“嘛,我想也是,毕竟你也没有喝到醉烂。”他将抹刀放下。
“那你大概也还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
枫玥拿着吐司的手僵了一下,半晌,她答:“记得。”
对面没有说话,低头吃着吐司,若有所思:“所以呢?”她问。
闻言,卡卡西抬头,对上枫的视线,棕眉深蹙,海蓝色的眸中浮现忐忑。
“嗯。”
他道:“就照你说的吧?”
他的微笑,双眼与嘴角的弧度都勾的恰到好处。
与尹很相似,但又完全相反,虚伪,比对任何人时还要虚伪。
“呵!”
想到这里,她笑了,嘲讽地:“就这么恨我吗?”
闻言,卡卡西收起了笑容。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翻搅他的胃,一路袭上胸口,掐住他的脖子。但他仍旧沉默。
“为什么?是因为我总是烦你吗?还是因为我在离开时打伤了你?还是因为……”
“因为你曾经很重要。”
他开口,表情凝重,黑色的眸与腥红的写轮眼读不出情绪。千百个借口,终究不是理由。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叶尔门·枫?”
枫走后,卡卡西回到自己房间。他拉开抽屉,里头放着一个木叶护额,和一张照片。
那是她通过中忍考试后拉着他们拍的。她曾经存在,在那段岁月静好的日子。
照片中,凯在最前方,浓眉大眼里满是开心。
女孩留了一头长发,金黄与橘色搭配得和谐,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两只手勾着他和尹。
尹将黑色长发束起,露出清秀的五官,他只要微微一笑,就能让人感到安心。
而他,他穿着暗部服装,银发往一边斜,遮住了左眼,面罩遮住了下半张脸,但从右眼依旧可以看出他的惊讶。
“真是,别矜持了,就拍一张吧!”
那时她突然将他拉过去,猝不及防,一如她一直以来的作风,他微微勾起嘴角,眼底却仍是悲伤。
“因为不笑,日子过不下去啊。”
记得吗?那是你说的。
所以,他照做了,在父亲自杀之后,在带土和琳死后,在她离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