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栖裴殷番外篇

“裴殷!”沈栖怒吼。

他一身象牙白,底纹是白虎,那白虎倨傲。他胸前有星星点点的泥点。

裴殷大叫不好,撒开腿跑,沈栖踉跄几步，踩进一个泥水坑，泥水四溅，沈栖气急，快速跟上。

沈栖提着裴殷送的桃木剑,去追他,那时年少轻狂,恣意潇洒,少年的心事被埋在心底,那年季节很好,秋收果实。

大龙朝95年,侍从们皆从裴殷这见识,疏离谦礼的沈栖会失方寸提剑急追裴殷,那时,他胞兄尽数逝世,他已内定当皇上,这事,沈栖不知,裴殷知。

大龙朝95年十月九日,崇德帝退位给裴殷,即便崇德帝身子仍康健,谁也不知为何,朝廷怨声四起。

纷纷谏言,说而今裴殷年纪尚小,资历尚浅,尚不能服众。

可裴殷这些年,力排异己,秉清廉仁义"宗旨,百姓安居乐业,捷报连连,令人瞠服,大龙朝96年九月二十六日,崇德帝驾崩,一时朝堂国民哗然。

“相言,”沈栖看他。

裴殷在聚神批奏章,他随意应他一声。“你是否要找个太傅了?”

沈栖翻翻书,目光却越过书页,落到跟前的人，灯光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找太傅做什么,我学业已学毕。”

裴殷不知他用意,抬头古怪看他一眼,沈栖合上书。

“你这话无理,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活到老,学到老,”

沈栖一脸认真，似乎有一副不说到底不罢休的样子。

裴殷将他表情收入眼底,笑出声。

“你可是有什么目的…？”沈栖一怔，有些悻悻，他挺直背,“我有个城外友人,他是个穷书生,想开私塾,可乡村制度不让,只允豪绅开办,他空有一身才华,无处可施……”裴殷蹙眉,“什么苛刻制度,什么乡村？”

“申蓍村,”沈栖想想道出,裴殷点头。

“你替我处理那村子的坏风气,至于你那什么友人,请进宫吧,你看人眼光,我自是信的。”

裴殷提笔搁砚，合起奏章,沈栖闻声弯了眼揉碎了一池的柔情,“他就在宫里，早在…先帝在世，就被举荐了，他是你的钦点太傅，只是一直…”

他温柔细语。

原本在外人一副疏离有礼的沈栖,在裴殷跟前却柔情万千。众人看破不说破,却也未曾想到沈栖心悦裴殷。

裴殷亦也不知沈栖待他同旁人有异,也未曾觉察他的心意。裴殷蹙眉，“早在宫中？我的钦点太傅？”

沈栖乖巧点头，裴殷眉间依旧难平。

沈栖好像抬手抚平他的忧虑。“怎么我如今才知晓…”裴殷嘟囔。

沈栖无奈的舒展开笑容，只一瞬，裴殷没多管，应允了。

一会儿。

“喂。”裴殷叫他,沈栖一脸疑惑,“好似我封你的是异姓王?”

沈栖看眼他，思忱。“是。”

裴殷苦思冥想“你想要个什么封号？静王?离王?宣王?”裴殷嘟囔,裴殷拿手肘撞他。

什么封号？

沈栖抬头，眸中光熠熠生辉,“雍王,”

沈栖吐岀，裴殷皱眉“哈?你功课没学扎实?雍容华贵的那个雍?还是庸医的庸…”

裴殷逗他。

他刚刚还一脸苦相纳闷，现在就拿他逗趣了。

沈栖却认真点头,裴殷一下安静下来，拿眼神上下扫他,沈栖抿唇,悄悄绷紧了身子，红了遭耳根,“怎了?有何不妥?”

沈栖尽力平复自己说话情绪，不想眼前那人分辨出自己一丝一毫的漏洞。

“你衣着如此素净,性子疏离,何来雍字一说?”

裴殷仍是不解,沈栖低低笑开，似乎是在撩他的心尖,“说啊!”裴殷被吊胃口有些不满。

沈栖笑而不语,秘而不谈。

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可沈栖不知,他再次引荐的温夫晏,竟是多年后他们二人的导火索,他不会知道,多年后它们翻了脸,情不比此时。

他也不知道,他没再有机会同他说,他心悦他,他更不知,一步错便铸成了大错步错步步错。

这引荐温夫晏他便是赌上了国家,赌上了黎民百姓,更是赌上了他们二人的一切情谊。

他不知,他真的不知,纵然古人云“不知者无罪。”

可他将用一生,死后在阿鼻地狱忏罪,永远忏罪。

终是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