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动,流云遁月。
宫远徵凝眉:“我是去牢房了,如何?”
“不如何,但要命!”宫曦轻嗔一句,旋即攫住他的手腕。
眉目流转间,宫远徵会意,双足一顿,两人如飞燕腾空而起,轻飘飘的没入参天大树中。
“曦姐姐,你……”见她咬破手指,冒出了鲜红的血珠子,宫远徵的心微微一滞。
下一刻,宫曦单手扣住了他的下颌,滴着血的手探入他的口中,一番寻索后,紧紧按在他的舌根处。
腥甜的气息溢满了口腔,冲破了颅顶,宫远徵的身体禁不住产生了一阵颤抖。
仿佛是有什么细长的勾子,从舌根向下探入,一点点地寻找,挖剔着什么。
撕裂的刺痛让人难以忍受,身体也痉挛的颤栗着。
宫曦心软:“疼?”扣住他的手缓缓托起他的腮。
宫远徵隐忍的轻哼一声,摇摇头,像是极为享受倚在柔软的掌心中。
目光如饴糖似的缠住不放,黏连拉扯。
“坚持一下!”
疑似毒物的血液交换回宫曦的身体,瞬息间清炼,沉淀,吸收后化为薄雾发散开去。
而她的真炁顺着他中脉,顷刻从少年的身体中流淌而过。
宫远徵一惊,喉间溢出一声呜咽。
松泛后,一道温热的津液混着血沿着他的唇角,缓缓淌了下来。
宫曦收手,抬臂用袖口轻轻替他擦拭。
“时间紧迫,别以为我欺负你。”
“我懂。”宫远徵微微喘息,接过她的手帕继续擦拭,唇角莫名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
宫曦睨了他一眼:“姐姐知道你笑的好看,不过现在不合时宜吧,回去记得再吃一颗百草萃。”
“好。”宫远徵爽快的应下,复又扣住她的手腕,双双从树杈上飞下。
长长的墨发随风起舞,在空中画出流畅的弧线。
黑发下的面庞,如雪一般的白皙,修长的凤眸眼角微微上挑,逶迤出一道既温柔又清冷的光芒。
让人情不自禁的赞叹,又怯而远之的美貌。
魅而惑,狠而怖。
宫远徵从小就对这样的美貌产生了好奇,不经意间,他的笑容也添了几分这样的颜色。
“还笑,觉得我是逗你玩吗?”宫曦嗔怪。
宫远徵忙作揖赔罪:“曦姐姐替我疗毒,我怎么会觉得是逗着玩,曦姐姐的疗愈不过三种方法,气疗,血疗,还有便是心疗,刚才曦姐姐竟然用到血疗,这毒性很大吗?”
宫曦眉目一沉,摇摇头:“正因为不知所谓何毒,但我又明显能感知,就暂且用血疗了,如果用心……”
“血疗足矣,我这制毒高手也算是百毒不侵了,有人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行龌龊之事,小心别让我逮到。”宫远徵发狠的攥紧了拳头。
气疗以驱散贯通疗愈。
血疗以交换潜移疗愈。
而心疗则是融合,两人合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犹如重生,其中一人从此抹杀共同的记忆。
迄今为止,整个宫门中还没有人被宫曦心疗过。
宫曦点头:“是要小心谨慎些,宫氏四门,徵宫擅长医毒暗器。商宫擅长铸造兵刃。角宫外务。羽宫内守。四宫中,我尤为担心你的身体。”
宫远徵眼睛一亮:“真的?”
“嗯,制毒者也是试毒者,你还未弱冠,就浸染一身的毒,别问姑娘家是否康健,就你这样,子嗣问题才是让人头疼呢。”
“你……你……”宫远徵圆睁着眼,支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么?”
“不,曦姐姐你说什么!我不娶妻!”
“嗯?你不娶妻,这徵宫如何绵延下去。”
少年扭了唇角,试探的凝了她一眼:“那曦姐姐……”
宫曦伸手打断了他:“你知道的,我不参与宫门事务,只管你们好好活着便好。”
宫远徵懊恼的冷哼:“那宫子羽问,你为何说会守护他一生一世。”
宫曦摊手:“那是多大时候的事了?再说,我要是修炼未果,不就是得一辈子待在山中,好了,我还要去少主那儿说说新娘的事,时间怕是已经迟了,”
无视他的阻拦,宫曦逃一般的离开。
雪白飘逸的裙裾掠过地面,扬起一片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