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哭得狠了,竹茹干脆把他赶去泡个温泉放松一下。
竹茹带着先前准备好的昙花去找宫远徵,推门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远徵,怎么不进房?”
宫远徵眼巴巴地看她,“我不知道哥哥想不想见我。”
竹茹坐到他身边,把花瓶交给他,宫远徵就乖乖地抱着花瓶。
“你哥哥怎么会不想见你呢?”
宫远徵眼眶里泪水打转,“一想到朗弟弟,他就想不起我了吧?”
“远徵,你也是他弟弟。”
“本来,该死的是我……”
竹茹握住宫远徵的手腕,道:“不要说这种话。”
“真的,”宫远徵低头,“十年前,是我最后一个赶到逃生密道。也是因为我打开了密道,朗弟弟才会从密道跑回去找哥哥送给他的礼物。他才会……才会被无锋的人抓到。”
宫远徵吸了吸鼻子,“我父母也是那一次战役中去世的。我听说有个哥哥和我一样失去了亲人,我就去角宫找他,想让他教我武功。哥哥说,以后我就是他弟弟,还把朗弟弟的匕首送给了我。”
难怪他身上一直挂着一个匕首,寸步不离。
“哥哥很爱朗弟弟,留着和他有关的一切。也许,我也是和他有关的物件。”
竹茹声音都哽咽了,“你们一个个的,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宫远徵腾出一只手给她擦眼泪,“都是我不好,都把姐姐惹哭了。”
“远徵哪里都好,你哥哥怎么会不爱你呢?我都这么喜欢你。”
宫远徵止住眼泪,脸上还有泪痕,“那这花是送给我的吗?”
“是呀,给你哥哥的是月桂,给你的是昙花。”
“真漂亮,可惜一会儿就要谢了。”
“不会谢的。”竹茹摸摸他的小辫子,“我保证,它不会谢的。”
宫远徵手背粗鲁地摸了摸脸,把自己的脸都蹭红了。
竹茹无奈地拿帕子给他擦眼泪,“这么爱哭。”
“哥哥说,眼泪可以让别人知道我在伤心,这样就有人帮我分担了。”
“你被教得很好。”所以在宫尚角心中,一手抚养长大的宫远徵怎么会是朗弟弟的替身呢?他教养的是宫远徵,爱的是宫远徵,绝不是与朗弟弟有关的物件。
“如果小时候能遇到姐姐就好了。”
“好。”
好,我会与幼年的你相遇。
“好什么?”宫远徵不解道。
“没什么,回房休息吧。”
宫远徵没有回徵宫,回了他在角宫的房间。坐了片刻,又起身走到了竹茹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香樟树,比周围的建筑都要高。树下是一架秋千。
房间里没有燃灯,想来竹茹还没回来,宫远徵坐在秋千上,脚蹭着地面,让自己慢慢晃起来。
秋千是用藤蔓做的,从树冠上垂下来,巧夺天工地形成了一个椅子。
也许真的是天工呢?
宫远徵的额头抵在藤蔓上,试图感受其中的生命。
月桂,昙花,香樟树……姐姐到底是谁呢?
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