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谈就此结束。
上官浅沉默片刻,便站起身提着灯笼朝门口走,路过执岗的侍卫时不禁问道:
上官浅可见徵公子角公子回来吗?
“回上官姑娘,还未曾见到。”
上官浅那我去门口等他罢。
上官浅刚走到门口,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浑身是血的宫远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然后跌坐在地,气息紊乱。
她大惊失色,手一抖提灯便摔落在地上。
上官浅远徵弟弟,你……你怎么浑身是血?
宫远徵这不是我的血……是哥哥的……
宫远徵挣扎着,指着门外。
宫远徵快去救哥……快点……快点!
侍卫和上官浅出门,看见瘫倒在台阶上嘴里止不住往外涌鲜血的宫尚角。
上官浅想也未想,冲到宫尚角面前将他轻柔的扶起,眼角不禁含着泪。
宫远徵见状,在她背后勾了勾嘴角,连带着嘴角的血丝,格外妖媚。
倏然,他的笑容滞住。
偏过头,便看见了站在他们身后几步处的辛嫋嫋,表情淡淡的看着面前的血腥,眼底毫无慌乱。
上官浅已跟着侍卫将宫尚角扶进徵宫。而此时剩下的,只有辛嫋嫋与宫远徵二人。
宫远徵微微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腰间的铃铛微微晃动,却丝毫不闻声响。
辛嫋嫋你受伤了。
宫远徵心虚的偏下头,发出微微的鼻音。
宫远徵嗯。
辛嫋嫋一步一步的朝宫远徵的位置走去。
辛嫋嫋是谁伤的,是宫子羽,还是金繁?亦或是…
少女清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站在宫远徵面前。
缓缓间,宫远徵内心所挣扎纠结时,辛嫋嫋伸出了手。
精致的铜炉内香气袅袅,宫尚角依然昏睡在床榻上。上官浅只坐在一旁,握着他的手。
见此情景,辛嫋嫋只是微微一笑,转头走向隔壁的屋子。
打开屋门,只见宫远徵脱去自己的上衣,对着铜镜,正艰难地给后肩膀的刀伤上药。
辛嫋嫋我来吧。
辛嫋嫋很自然地拿过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上。
只觉触碰那一瞬,宫远徵的背微微紧绷,辛嫋嫋先一恍,垂眸笑了起来。
辛嫋嫋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这么紧绷。
宫远徵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一些,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辛嫋嫋你们和宫子羽亲兄弟一场,彼此之间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手。
辛嫋嫋知道他们关系不好,会打架,但下这么重的手,她的确有些心疼了。想到这里,她上药的手更加轻柔,眉眼间也有些关切。
宫远徵宫子羽为了保云为衫,不惜同族相残,哥哥一直担心宫门内斗分裂,被无锋趁虚而入,如果真因为如此导致宫门四分五裂,宫子羽就是宫门千古罪人。
辛嫋嫋笑了笑。
辛嫋嫋也是。
她不禁想起上官浅所与她说过的话。
雾姬夫人想要上官浅杀掉宫尚角。
不,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宫尚角在宫门拔尖的实力,光是让上官浅杀,即便她最后选择了无锋,她也没能力和谋略杀。况且,她也算是有个软肋在身上了。
不过无论如何,雾姬再聪明,也无法活着,更无法自由地去看世界了。
因为这是她选择的代价。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无关对和错。
宫远徵想什么,这么入神?
辛嫋嫋垂眸,眼神有些黯然。
辛嫋嫋我再想,我还能不能出宫门…
宫远徵偏头看向她,眼神突然尖锐起来,冰冷的尖刺扎进辛嫋嫋肉里一般。
宫远徵这事,你想都别想,进了宫门,你死也要留在这。
辛嫋嫋抬眸对上宫远徵,眼底没了笑,也没有悲。
辛嫋嫋徵公子说…我是徵宫的人,所以死也要死在徵宫,对吧?
话落,宫远徵有些慌了神,却又不知该如何,有些手忙脚乱。
宫远徵我…不是这个意思。
辛嫋嫋那是何意思?
宫远徵低头沉默,无声间憋红了脸。
半晌,他缓缓拉住了辛嫋嫋的袖子。
宫远徵我想,让你做我的新娘。
永远在徵宫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