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源”此时也发现了男孩的异样:“他们伤到你了吗?”
“你离我远一点儿。”喜羊羊强打起精神,再次浓郁的血腥味愈发让他想吐。
看到喜羊羊惨白的唇色,“血源”终于反应过来:喜羊羊晕血!意识到这一点便不敢再上前。
“走了,还要我把你抬到医院吗?”男孩扶着墙强忍着不适,脸色仍旧憔悴,却不忘叫上受伤的他。
“来了。”少年惊喜地眨了眨眼睛,看这样子是不是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了?“血源”在后面跟着,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我叫灰太狼,住在……”
“知道,你叫灰太狼,住在我家对门儿,我们是邻居。”喜羊羊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听力正常,也没有记忆障碍。”
“我以为你上次没听到。”灰太狼用手帕捂住伤口,不好意思地笑笑。淡紫色的手帕被鲜血晕红。
“我听到了。”余光里满是他,声音难得的在除花奶奶以外的人面前软了下来,仅管还带着些许利刺。
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味,刺鼻的。喜羊羊皱了皱眉,坐在长椅上等灰太狼。刚才已经让灰太狼打电话给家里人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我肯定魔怔了。”喜羊羊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串陌生的号码,明明只有几分钟的通话,却感觉有些烫手,手机壳上还残留着手术室里那人的余温,但总觉得不真实。
“为什么?”喜羊羊想着。
因为那人是狼,是帮他挡了一刀的狼。如果没有他,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就是自己了。
“小孩儿,狼可不全是坏家伙,我儿子就不坏。”
又是这句话。
“这小狼崽子,打架都打不过,真丢人。”一只中年模样的狼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一身罗宾汉装束。
如果不是身处在医院,少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阴雨天,黑太狼按住他的头。
“如果你是一匹狼,那你肯定是性子很野的狼。”
医院里总是乱哄哄的,有带着老年人体检结果因为有人插队而破口大骂的;有带着孩子来看病拿着病历单指责孩子结果点到名字又急忙将其拉进去的;还有站在挂号处前边排队边抱怨人太多自己等了多长多长时间的。不少护士医生从人堆里挤出来再挤进去,忙得焦头烂额。显然怒气冲冲、着装略显怪异的黑太狼并不显眼,除了能吸引小孩子的目光外,不会再多一个人将注意力分点给他。
“灰太狼家属请到外科手术室门口。”医院广播响起,机械的女声混杂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那么单薄。“灰太狼的家属请到外科手术室门口。”广播再次响起。
“你是灰太狼的家属吗?”护士看向长椅上正在听歌的喜羊羊。
“我不是,他的家属在……”来的路上。
“我在这儿,我是他爸。”还没等喜羊羊说完,黑太狼就挤到护士面前,“我是他家属。”
“行,家属在这儿签字,去那儿交下费用。”护士把病历单递过去,“他这口子挺深的,过两个月来拆线。”说完就去忙别的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狼,愣怔了一下。
等黑太狼从收费处回来,就看见自家小狼凑在一只小羊面前,正笑得开心,许是怕扯到伤口,仅两颗虎牙露在外面,缠住半张脸的纱布雪白得刺眼。只一眼,黑太狼就认出了那只小羊,不会认错,那股子野劲儿没变。
走进一瞧,更笃定了:这一双蓝眸,这股子野性。
他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喜羊羊注意到朝这边走来的黑太狼,身子不由得僵住。
“这是我爸,”灰太狼揉了揉被敲了一记的脑袋,嘴上抱怨着,“爸,给我留点面子呀。”
“给你留面子?你打架挂彩还让我给你留面子?”
“那是他们不讲武德抄家伙。”气鼓鼓地辩解。
“那为什么人家好好儿的?”黑太狼看了喜羊羊一眼,小羊眼中的敌意与戒备不减当年。
“他练过嘛。”
“练过?有意思。什么时候咱爷俩切磋切磋。”后一句是对喜羊羊说的。
“正有此意。”冷冰冰的回答。
空气中似是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