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实相告

言冰云这才安心的放开了手，转过身去取衣衫。等言冰云转过，婉儿才敢抬头，却发现言冰云背上的新伤，又有两处隐隐渗着血。

　　“言公子，你背上的伤又...” 婉儿提醒到，想要去拿药罐，被言冰云拦住：“可能是刚才起身太快，牵扯到了。无妨的。”不等婉儿再开口，言冰云就匆匆穿戴整齐了衣衫。

　　言冰云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替婉儿擦去了眼角的泪痕，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到了杯热茶让她暖暖手。

等婉儿的眼眶不再泛红，气息平稳了些，言冰云才缓缓开口：“婉儿，我知你始终如一，我也如同磐石，从未转移。我对你一见倾心，那些世俗的想法动摇不了我的心。只是陛下和长辈们都在打太极，我也慌乱的很，一时感慨。现在你问，我答。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婉儿看起来恭顺，却并非一个没有主见的人。闺蜜她只要叶灵儿，因为灵儿少有女儿家弯弯绕绕的复杂心思。情郎她也只要言冰云，因为他一片赤诚，并非薄幸， 想要巧取之人。如果有一日他言冰云不再纯粹，她也必定会斩断情丝，不再留恋。

　　在这宫里宫外，她一个女子一直以来都被关照着要少言少语。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后知后觉。似乎只有这样才是个乖顺的好姑娘。可是婉儿恨极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如今言冰云愿意如此开诚布公，也让婉儿更觉得言冰云对自己不只是怜爱，也很尊重。

　　“那我问咯。”婉儿一开口，还是柔声柔气的，“你为何去了北齐？可是因为赠花一事受罚？”

　　“非也。陛下许我若是能建功立业，便赐婚于我们。” 即使两年来老练了不少，但是面对婉儿说出赐婚这两个字，言冰云依旧红了耳尖。

　　原来如此。赐婚是作为郡主最有保障的出嫁方式。她自然不愿如母亲那般，不明不白的生了个孩子。所以言冰云去北齐的确是因为自己。 “那... 你在北齐是否过得凶险？” 这也是婉儿最在意的事情。

　　“凶险倒也不至于。套取消息，传递信息，也不用暴露于刀光剑影之下。” 言冰云叹了口气，“只是每日所说所做皆非自己所愿，活的像一个陌生的自己。每每一个人独处时，就反复读着婉儿赠予的诗句，告诉自己不能忘了初心，告诉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庆，为了婉儿你。”

　　“那你这一身的伤又是如何得来... ”

　　“都是新伤。暗探被抓，岂有不受刑的。只怪自己武艺不精。沈重也有私心，已经手下留情了。” 关于自己的伤，言冰云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你，会怪我吗？” 婉儿咬着下唇问到。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怎会怪你。”言冰云想了想，还是上前握住婉儿有些颤抖的手。

　　“我... 我说的是... 我母亲....” 婉儿不想要母亲的作为成了两个人心中永远的结。颤抖的双唇却不知如何开口。

　　范闲早就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言冰云。“此事婉儿无需多虑。无论是谁，都不会把你母亲的作为，算到你的头上。” 言冰云宽慰到。

　　说到这里婉儿才真正的安下心来，回握住言冰云的手：“那这次见了陛下... 陛下可有...承诺什么？” 婉儿红着脸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时范闲从后门闪了进来，看见两人只是坐着聊天，无奈的摇摇头。那么好的机会，这两人还真会“把握”，就真的只是聊天啊！范闲都替他们着急。

　　“不是故意打扰你们，不过婉儿该回府了。出来久了，回去太晚恐有误会。”范闲提醒到。

　　言冰云听了，赶忙站起身。今日让婉儿替自己上药已经十分逾越了。现在一切皆未敲定，是得小心为上。上前轻轻扶着婉儿纤细的手臂走到了门口，在婉儿耳边说到：“陛下虽未亲口允诺，但也不是完全没戏。不出几日怕是林相也要找我。到时，我定表明心迹，不让婉儿再受委屈。”

　　“你先好好养伤，只要你我心意不变，也不急于一时了。”婉儿嫣然一笑，跟着若若出了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