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戒药，辰荣府再遇相柳

玱玹来到院里，看到小夭坐在回廊下发呆，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想什么呢？”

小夭摇摇头，面色已恢复了红润:“没什么，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闹这么大动静，真的有人行刺王叔吗？”

玱玹轻笑:“为了防备突发战事，西炎在中原设了秘密的粮仓和兵器库，我猜是辰荣叛军偷了王叔府上的地图，王叔不敢让爷爷知道，所以才弄了个捉拿刺客的幌子。”

小夭听着玱玹的话，心下了然，原来昨晚相柳是因为偷了这张地图才被两位王叔追杀，她隐隐担心着，自己不懂军事，但也知道这么重要的地图丢失意味着什么。

玱玹看小夭又在出神，打趣道:“你不会是真被防风邶那个浪荡子勾得动了心吧？”

“说什么呢，”小夭将手搭上玱玹的手腕，神色染上几分凝重:“你对逍遥丹的依赖越来越强烈了，时间拖的越久，你体内的丹毒就越难清除。”

“别担心，快了，多亏了昨晚那个刺客，现在两位王叔已经彻底相信我是个废人了。”

玱玹对小夭示以微笑，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服用逍遥丹的次数越来越多，药瘾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而另外一边，涂山璟和赤水丰隆也在加紧筹划中，他们借助天时在辰荣山上做了手脚，以此契机引得中原六大氏族的族长和长老前来辰荣府与辰荣熠商讨，最终六大氏族长意见一致，辰荣熠决定奏请西炎王，请他派人前来修缮倒塌宫殿。

玱玹和小夭如愿来到辰荣山紫金宫，小夭终日闭门不出，她翻阅医书，反复核对，并凭着自己多年做医师的经验，找到了一套最稳妥的药方，用来清除玱玹体内的丹毒。

今夜是第一次使用这套方子，玱玹服下药后就沉沉入睡了，小夭一直在门外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玱玹突然睁开眼睛，他药瘾又发作了，此时他体内的药物与丹毒在相互抵制，他浑身难受得要命，全身的骨骼好似不是他的，他像一滩烂泥一样滚下床，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起身。

听到里面的响动，小夭急切地想进去查看，钧亦出声制止:“王姬，殿下药瘾发作的时候神志不清，可能会伤到王姬。”

金萱递来一个物件:“王姬，不如用这条龙筋捆住殿下，以免殿下误伤了王姬或自己。”

“不用了，这世间唯一能够捆住玱玹的绳索，是他的意志。”

小夭眼神坚定地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玱玹正在用头撞柱子，形同疯魔，她跑上前把他往旁边拽，却被他用力甩开，她摔倒在地，头磕破了皮。

玱玹口中呼喝，在地上扭曲打滚，小夭爬过去，玱玹掐住她的脖颈，一拳朝她抡来。

小夭被掐得面目通红，她嘶哑着嗓音喊道:“我是小夭，哥哥！”

玱玹的拳头定在半空，眼里的痛苦和挣扎落在小夭眼里，她哑声安抚道:“哥哥，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玱玹放开小夭，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背上，鲜血从唇边溢出，小夭心疼地抱住他:“哥哥，我给你唱你小时候最喜欢听的歌好不好？”

高高山上一根藤，节节藤上挂铜铃。

风吹藤动铜铃动，风停藤停铜铃停。

……

玱玹的神智逐渐恢复了清醒，他慢慢地松开了嘴，靠在小夭怀里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五日，玱玹体内的丹毒已经全部清除完毕。

这日，辰荣馨悦和赤水丰隆庆生，宴请了中原六大氏族和除赤水氏之外的三大世家，小夭和玱玹也在宴请之列，场面好不热闹。

小夭和玱玹走进正厅，赤水丰隆和涂山璟正在对弈，看到小夭进来，都不约而同地起身朝她走过去。

赤水丰隆抢先一步走到小夭面前:“见过二位殿下。”

小夭一眼就注意到了不远处喝茶的相柳，她压住心头情绪，朝赤水丰隆点头示意:“不必多礼。”

辰荣馨悦一脸喜色:“小夭，轵邑城里好玩的地方很多，你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让我哥哥陪你去。”

小夭出于礼貌，也转头对辰荣馨悦点头微笑，但眼光却又不自主地瞟向相柳的方向，玱玹看着她的样子若有所思。

席间，相柳出了正厅，小夭也找个借口跟了出去，小夭跟着他走进了假山迷宫，拐个弯的功夫相柳就不见了。

小夭东张西望，正思索着该怎么走出这片假山，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找我吗？”

小夭转过身，相柳负手而立，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小夭上前两步走近他，语气带着焦急:“你是疯了吗，这里是辰荣府，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相柳脸上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但眸色已经起了些许变化，他看到了小夭脸上的焦急，心头不禁一暖:“这里不是西炎城，是中原，中原氏族虽然不会帮辰荣义军对抗西炎王，但也不会帮西炎王来抓捕我们。”

“行，就当这事是我白费脑子，白操心了。”

小夭转身就要离开，相柳拉住她:“你的箭术练习的如何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没有荒废吧？”

小夭讶异地看着相柳，但语气平平:“我一直勤加练习，外爷给我找了一个箭术高手教导我，不过他的箭术对灵力的要求非常高，压根不适合我，我跟着他学了几次，就把他打发了。”

“我继续教你吧。”

小夭本想拒绝，她觉得自己和相柳立场对立，不应该再继续接触，有些事情注定没结果就更不应该开始，但嘴里竟鬼使神差地应着:“好啊。”

涂山璟和涂山太夫人因退婚一事闹翻，涂山璟借着运送材料之名来紫金宫面见玱玹。

“青丘公子真是事必躬亲，连运送材料这种小事都要亲自跑一趟。”

涂山璟朝玱玹恭敬行礼:“玱玹，我想见小夭一面，麻烦你帮我带个话。”

玱玹一脸冷漠:“你既然这么护着防风意映，何必还来招惹小夭？”

“我和防风意映之间并无男女之情，我只是顾念她为涂山氏操劳多年，不愿她失了颜面。”

“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先把防风意映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再说其他的。”

玱玹低下头不再理会涂山璟，涂山璟脸色沮丧地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