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上官浅（41）

穿戴完，一道道精致的早点便被送了进来，池渊饮食清淡，就着小菜用完一碗粥，刚放下碗，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试了试嘴，就看到一名腰佩利剑的绿玉侍从院子外迎面走来，径直来到屋门处，拱手说道：“渊公子，执刃唤您过去。”

“知道了。”池渊淡淡应了一句，正要起身，衣袖被人轻轻一拉，“公子，您还未吃药。”

侍女纤眉轻蹙，轻声提醒着，眼含愁绪，公子的身子本就不好，近来更是恶化许多，昨夜公子病发，若不是有那些药吊着，她都怕他撑不下去，今早那些药是万万不能耽搁的。

看懂她眼里的担忧，池渊心中一暖，安慰道：“药还未熬好，若是我回来迟了，你便让人送过去，也是一样的，无妨。”

听他这样说，侍女觉得有理，顺从地点点头，取过古月色纹锦大氅披在他身上，细细给他系紧了，温声说着，“天凉，公子早去早回。”

尽管俩人是轻声对话，语音不大，门外的绿玉侍还是听到了，不由眉头一皱，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正好看到这温情画面，心中嗤之以鼻。

虽说这些本就是侍女该做的，但他就是看不上池渊这副病弱的模样，这两年来，什么名贵药材都先偏着这位渊公子，本事不大，人却金贵，三天两头都在病着，那些药就跟进了无底洞一般，吃了也不见他有半点好转，凭着那张比女子还好看的脸，将那些侍女迷得团团转。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

池渊听着耳边侍女低声的嘱咐，抬步就要往外走，就见门外的绿玉侍呆愣在那，脸上隐约露出不服，池渊一瞧，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这半年来，关于他的那些风言风语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月来愈发严重。

他讪笑着，临近选婚，看来，这宫门中有些人是坐不住了。

身后的侍女见他不动，往外看去，就看到绿玉侍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不屑，心中怒火一起，一步跨出屋门挡在池渊面前，像只护崽的母老虎，大声喝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绿玉侍，都敢对我们家公子不敬？谁给你的胆子！”

她对公子能温柔小意，听话顺从，但对这些不尊重公子的人，才不会任由他们这般放肆呢。

绿玉侍被她呵斥，却根本不怵，只拿眼斜斜一瞟池渊说：“渊公子，执刃还在等你。”

池渊伸手拽住就想蹦上前破口大骂的小姑娘，将她拉到身后，面上仍旧在笑，眉眼中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凌厉，“以下犯上、目无尊卑，一会儿自个儿去刑堂领罚。”

见他还想开口争辩，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深邃的眸中悠然转寒，眼底仿佛夹杂着碎冰，“怎么？还要我再说第二遍不成？”

池渊静静凝望着他，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冷笑，漆黑的瞳孔中流动着幽冷，让人不寒而栗。

绿玉侍喉结微动，最终还是垂下了头，躬身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