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钟笑笑睁开眼，便看到王也趴在她的床边，双手托着下巴注视着她。
“王也？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讶地问道。
“我听到你在喊我。”王也说道，“做噩梦了吗？”
“嗯，我梦见我离开你了。”
“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还想去哪儿？”
“是啊，我还能去哪呢。”钟笑笑无奈地摇摇头，“你还在等我吗？”
“在呢，我一直在等你。”
听闻此言，钟笑笑莞尔而笑。她闭上双眼，随即又睁开，眼前的场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破旧的屋顶和空荡的房间。
她盯着那布满灰尘的墙壁看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
果然是梦啊。
钟笑笑叹了口气，抬手掀开被子，起身坐到床边上然后转过头，望向放在枕边的纸盒。
纸盒内，身穿道士服的小彩塑躺在红布上。他双手垫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她看着那彩塑，脑海中闪过了某个人的面孔，表情变得温柔。
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按照她叮嘱的那样避开陈金魁，身上的死炁有没有再次发作。
钟笑笑一边惦记着王也，一边伸手拿过背包，从中掏出手机。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
她低头看着手机，手指悬停在开机键上，纠结着是否应该按下。
就在钟笑笑犹豫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应了一声，将小彩塑和手机放进背包里，然后把背包放到床上。
穿好外衣后，她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韩中站在屋舍外的土地上，看到她开门后，露出了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
钟笑笑没心情和他客套，因此直截了当地问道：“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修炼陷入了瓶颈期，是因为对于你来说，植物的生炁已经不够用了。”韩中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我为你找到了更合适的生炁来源。”
“是动物吗？”钟笑笑问道。
“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还想不想救人了？”韩中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跟我来就行了。”
钟笑笑抱着肘，不满地看着他，冷哼一声，然后跟着他离开了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路穿过祭祀广场，来到了门派的西南侧。
永生门的西南侧临近门主房与石柱，是一片较为空旷的开阔地。除了半人高的杂草之外，这里还有几栋实木搭建的建筑物。
这些建筑物十分奇怪，既不是供人居住的住宅，也不是用来存放杂物的仓库，甚至不是厕所或浴室。
它们就这样伫立在荒地中，好似遮掩着什么秘密一般，安静而神秘。
韩中随意挑选了一间木屋，走到屋门前，轻轻踢开了门。年久失修的吱呀声从合页处传来，门板颤巍巍的拍在墙壁上，扬起了一片尘埃。
他挥了挥手，打散扬灰，随即走进屋内，抬脚拨开地面上的麦秆和干草，露出了藏在地面下的活板门。
钟笑笑站在门口，看着那扇活板门，惊讶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永生门一直在竭力隐藏的，不被普通人知晓的秘密。”韩中说着，弯腰抓住拉手，打开了活板门。
随着门板的开启，一个地洞出现在两人面前，地洞中漆黑一片，仿佛张开巨口的怪物一般，吞噬了所有的光芒。
钟笑笑走到韩中身边，垂眸看着那漆黑的地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紧张，这里荒废多年，下面早就没有危险了，顶多有些蛇虫鼠蚁。”韩中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手电筒，“跟我来。”
他俯下身去，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撑着地板，将腿探入了地洞内。他扶着地板，一点一点向下走去，慢慢进入了地洞之里。
韩中进入后，地洞内亮起了光源。钟笑笑眯起眼，仔细观察着下方，这才发现地洞的侧边挂着一架垂直的梯子，而韩中正是踏着梯子走下去的。
“快点下来。”韩中的声音从地洞内传来，带着一阵阵回声。
听到他的喊声后，钟笑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踩上了梯子。
地洞不深，大概有一人半高，底部与一条平行的通道相连。通道由岩石堆砌而成，内部昏暗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钟笑笑跟在韩中身后，行走了一段距离，便看到前方道路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地下室出现在她面前。
地下室正中间是一条过道，过道尽头一片漆黑，深处似乎还有更为深邃的通路。
过道两侧共有四个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一扇木门。木门顶端呈栅栏形状，可以透过它看到房间内的情况。大门正中挂着结实的门栓，最下方有一处小门，小件的物品可以通过这个小门送入房间。
这间地下室的布局十分奇怪，像是过于简陋的酒店房间，又像是古代关押犯人的牢房。配合着昏暗的灯光，看上去异常诡异。
韩中走到墙边，一盏接一盏地打开了悬挂的吊灯，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视线变得清晰后，钟笑笑来到一间小屋前，透过门上的窗栅向屋内看去。
屋子的面积很小，大概可以容纳两张单人床。里侧的角落堆放着一些陈年的干草，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小屋的墙壁由不规则的花岗岩堆砌而成，墙壁上挂着几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末端系着手铐和脚镣，揭露了这间屋子的用途。
钟笑笑看着几乎布满整间小屋的深褐色痕迹，不禁后退了两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转头看向韩中，内心十分不安。
“如你所见，这里是关押祭品的牢房。”韩中说着，走到她左侧的隔间前，拉开了房门。
牢房内，衣衫破烂的男人倒在角落里，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
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钟笑笑猛地睁大了双眼。那张面孔十分熟悉，即便被破布遮挡了半张脸，她也能认得出，此人正是先她一步离开了碧游村的赵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再次后退一步，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说过，植物的生炁已经不够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适合作为祭品的，是人。”韩中回答道。
“你休想！”钟笑笑大声呵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放了他，我绝不会伤人！”
“是吗……既然来到这里，可由不得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双头飞爪从韩中背后飞出，迅速朝钟笑笑袭来。后者猝不及防，被飞爪上的铁链锁住喉咙，带入了牢房之中，狠狠地撞在墙上。
“当你体内的死炁超过承受能力时，为了救你，你的能力会自动寻找周围的生炁。”韩中走到她面前，抬头望着她说道。
“不……”钟笑笑双手抓住铁链，用力挣扎着。
“放弃那无聊的道德感和底线吧，还有人等着你救他呢。”韩中说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家伙，或是那个武当的小子，你总得选一个。”
“不可以。”
“成神是要付出代价的。”韩中盯着钟笑笑，慢慢退出了牢房，“总要有人牺牲。”
说完这句话后，他抬起手，轻轻地关上了牢房的大门。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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