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斋齐聚.4

小柔当即脸色就垮了，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半步，声音里都偷着不耐烦：“解决好就去三娘那边，来了个家底雄厚的，非要挑新人。”说着，翻了个白眼下了楼。

暮浮生往下瞥了一眼，沈云间不情不愿的被人拖着往下走，眼神中多半是生无可恋。

楼底下有两个人在打架，额……实际上方式实在幼稚，估摸着是这个原因，周围都没人拉一把，两人都带了家丁，也都只是看着两人打。

暮浮生啧啧两声，去找了吕三娘。

推开门，已经有两三个姑娘站在面前了，暮浮生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点笑容：“三娘……”

吕三娘走到她旁边，小声嘀咕：“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来这么慢？”

“茅……茅厕。”暮浮生答的支支吾吾，似乎是真害怕一般。

吕三娘推了她一把，暮浮生一个踉跄，勉强站好，打量了坐在桌边的人，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虎口处有伤痕，暮浮生眼神一下子就移到了他脸上，他倒是淡定。

水靥抬眸时眼中有些桀骜，从腰间拿出一沓银票，摔在桌上，动作十分潇洒，暮浮生撇了撇嘴，这把银票应该是沈云间伪造的，得了掌院许可，陆观年还真给认错了。

约莫还问了一句，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水靥想也没想就说是沈云间做的，假的，陆观年噎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也算是默认了同意。

“就她吧。”

水靥不大不小的声音将暮浮生思绪拉回来，瞧着水靥手指随意的在一众姑娘中指着最角落的自己，其他姑娘或羡艳或惋惜以及三娘眼中的不可置信。

暮浮生扭捏着身体，不情不愿的惺惺作态之势演出了个七八成，三娘急忙开口打圆场：“哎呦这位爷，这丫头今个儿刚来，还不太懂规矩。”

水靥转了转手腕，双臂敞开搭在红木躺椅上，抬脚重重的放在桌上，轻佻的笑着：“我要的就是这种不服管的小娘子。”

暮浮生心头暗自咂舌，水靥这模样，还真是将世家公子哥儿的纨绔表现的淋漓尽致，若不是自己知道是他，恐怕很难联想到，是同一个人。

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暮浮生直接扑在了水靥身上，水靥顺势搂住暮浮生，暮浮生自然的推搡着，水靥面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暮浮生不动了，水靥扬了扬手，其他人就都退出去了，门一关暮浮生就将水靥推开，悠然自得的坐下，顺手拿了个樱桃塞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道：“若不是你手上那道疤，我还真被骗过去了，就跟真的一样。”

水靥低头看了一眼，面上不显情绪：“先说正事，沈云间呢？”

“刚刚你把我找来，我俩分开了，我瞧见他去楼下了。”

是被架着去的，当然，暮浮生也大概摸清楚了一些此人的性子，爱面子得很，也就忽略了这句话。

沈云间也并不好受，刚走下去就被个疯子拉住，吵着嚷着要他的一夜，沈云间压住心头心因这句话产生的不适，不着痕迹的挣脱开。

“死丫头片子被人嫌弃了吧？活该！”

女子闻言，怒不可遏的指着对面穿金戴银的公子哥：“韦原！你不会说话我就找个人帮你把嘴给缝好，臭死啦！”

说着，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的吵架，沈云间蹙眉，问了一嘴：“这二人在此大闹，不管吗？”

小厮看着沈云间的眼神就跟看土鳖一样，态度倒是恭顺的开口：“管不了，这两人的身份，没一个得罪得起。”

眼观鼻鼻观心，沈云间索性也懒得问了，一旁有个热心肠的，嗑着瓜子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你一看就是新来的，连这都不知道。”

“这两人，三天两头就得吵一次，有时候还会打起来，这家青楼骂一顿，那家花楼打一架的，再正常不过了。”

“一个韦太尉的独子，一位云太师的爱女，没一个得罪得起的，哪儿是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管的。”

“你运气不错，开封四大纨绔，这里就有两位，还是最出名的二位。”

“就当看看戏就行，别想着多管闲事，人家高门大户的，虽说最是在意脸面，可这二位特殊，只不过闲时叙谈注意些便好。”

沈云间朝着大哥道了谢，这些人多半都瞧不起小馆，这位大哥还说这么多，确实挺令人意外的。

沈云间最开始也没想过要多管闲事，只不过有些好奇罢了，如今疑惑解了也就想回去了，一旁的小厮仍旧是紧紧拉着他。

“三娘说了，你这张脸不出去拉客那就是暴殄天物，随我出去。”

知晓前因后果的沈云间额头突突的跳着，只能做推脱之词：“我不会。”

小厮这下子是真的有些烦了：“有的是人教你。”

说罢，又是一顿生拉硬拽，眼看着自己瞧上的小馆要被人拉走，云寄望也顾不上跟韦衙内吵架了，一个箭步冲到了沈云间面前。

指着那个小厮的鼻子：“我告诉你，我云寄望看上的人还没有去拉客的道理，同三娘说，这人，我要了。”

云寄望以为他会很感动，谁知回过头只看到沈云间一脸的疑惑不解，似是不明白她为何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

诚然，沈云间也的确是如此想的。

云寄望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笑脸都有些挂不住。

“你……不感动吗？”

若是真的流离失所不得不沦落至此的人或许会因为这番话动容，很可惜，沈云间不是，摇头：“你有点碍事。”

云寄望脸色一沉如遭雷劈。

暮浮生拉了拉身旁的水靥，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你觉得我们得罪了太师，还能安稳吗？”

两人出来的赶巧，将沈云间同云寄望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也差不多能理清楚状况，简单来说，就是云寄望看上沈云间了。

水靥沉思片刻：“她应该不会知道我们是谁。”

PS：云泽老来得子，还只生下一个女儿，取名云寄望，便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一人身上，对她可谓是宠的无法无天。

云寄望也算是不负期望了，最后真真成了个热爱吃喝玩乐的主，性格非一日而成，在察觉走向不对时，已然不可挽回。

硬生生混成了开封四大纨绔之一，若非女儿身，只怕也当的首位。

本想着送去秘阁改造改造，谁知她不去，云太师最后也就指望她能够安稳半生了，找个人嫁了也行，左右也是有婚约的。

然后，云寄望又吵着闹着要进秘阁，云太师很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