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依你

　　或许是借着醉意上头，魏无羡仰头看向江澄，泪眼婆娑，眼尾微微泛红更显楚楚动人，咬了咬下唇轻轻呜咽着，靠在江澄怀里把自己缩起来，捂着腹部忍着疼痛，开口声音略微喑哑：

魏无羡“我…唔…我不想让你娶别人…但我不能拖你一辈子……你得，你得娶个好姑娘过一生才是……”

江澄“你倒是为我着想……呵，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成全，尤其这个人还是你！”

　　看着魏无羡楚楚可怜的模样，江澄原本的狠话也不忍说下去了，心头浮现一抹心疼，盯着怀中的人，声线低沉道：

江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魏婴，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魏无羡“……”

　　魏无羡自觉无力再多说什么了，嗓音沙哑得厉害，几不可闻地回应了一声。随后闭上眼睛靠在人怀里，脑袋和腹部都疼得厉害，魏无羡微微蹙眉继续把自己蜷缩起来试图缓解疼痛的不适感。

　　江澄自然是知道魏无羡难受至极的，不过方才全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未曾分出心思顾及人的身体状态，只阖眸拥住他没再开口，尽量让人靠的舒服些。

　　或许自己从头到尾要的只是“心悦”二字，从来没考虑过其他的，江澄也不明白魏无羡为何要考虑那么多。不过，既然比起跟自己在一起，他更想不拖累自己，那么……

江澄“罢了，依你吧。”

　　魏无羡缩在他怀里，被疼痛侵蚀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醉的，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了，梦里下意识攥紧了人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着，无意识的呻吟，不知梦见了什么，哑着嗓子喃喃一句梦话：

魏无羡“我从未骗你…我若是个姑娘，一定嫁你……”

江澄“我若是个姑娘，定不会嫁你。”

　　不知怎的，江澄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若自己是个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人这风流倜傥到处沾花惹草的性子？得亏自己是个男的。江澄一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旋即意识到不合时宜，立即敛了思绪。

　　江澄指尖轻点在魏无羡蹙在一起的眉心，将人搂得紧了些，到底是放在心上的人，说不心痛自己都不相信。可也只能如此了，江澄想，世间并非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心心相印便足矣。

　　魏无羡次日日上三竿时才醒来，脑袋和腹部都疼得厉害，皱了皱眉依旧蜷缩着身子，还迷迷糊糊的没完全清醒，攥紧被料捂着肚子默默忍受，昨夜里那些残存的记忆都像梦一样，也记不清虚实了，只是哑声开口：

魏无羡“江…喀…江澄……”

江澄“在呢。”

　　江澄正好端着醒酒汤推门而入，听到人口中的呢喃，忙将汤碗放下，上前覆上魏无羡的手握住，眉眼间罕见地泄出融融的笑意，语调多了几分明朗。

　　他轻轻把魏无羡抱起靠在床头，对上人依旧迷离的眸子，江澄嘴角是初雪般纯净的笑意，声线清晰道：

江澄“魏无羡，我把江澄还你了。”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愿意把自己送给你，把所有属于你的爱归还给你。

　　魏无羡睁开眸子，对上一双含着笑意和柔情的杏眸，他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眼睛了？果然只有明朗是适合江澄的，他下意识埋进人怀里紧紧把人搂住，听到江澄的话更是半晌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人，开口有些疑惑：

魏无羡“…什，什么意思……”

江澄“问什么问，把醒酒汤喝了。”

　　江澄伸手将桌上的碗端过来，用勺子盛了勺怼到人唇边，旋即没好气地开口：

江澄“不知道自己身体啥样子么，还敢喝那么多酒？我还没成亲呢，你就把自己糟蹋成这个鬼样了？你叫我怎么放心你？！”

　　见人一脸木愣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江澄登时咬牙切齿地道：

江澄“魏婴！要我喂你么？”

　　魏无羡有些木讷的看着前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末了听到江澄的话才回过神来，微微垂首把那勺汤喝了，然后伸手接过碗，一勺勺喝着醒酒汤，间隙不时瞟人一眼，想要开口询问人到底怎么回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抿抿唇只能作罢，默默喝汤。

　　江澄瞧着他的模样，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旋即起身负手背对着人，一字一句清楚地开口：

江澄“我总不能辜负人家姑娘的一片真心，想来想去还是祸害师兄比较问心无愧。还有，若你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关系，我自然也不会强迫你，同样的，你也没有强迫我的权利。”

魏无羡“我不是无法接受，也不是强迫你……只是觉着……”

　　莫名其妙的，他分明一向恣意潇洒，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江澄和自己的事情却是这么纠结不已，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魏无羡呼了口气把汤碗放在一边，直起身子扳过江澄的肩把人甩过来，也不想多解释些什么，微微阖眸仰头在江澄唇上亲了一下。

　　——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