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雪

魏无羡“什么叫心意领了？你嫌弃我不中用，怕我做不好事啊？”

　　魏无羡撇撇嘴这样开口，也是随意打趣儿一句，并没当真，等船靠岸之后便松开人直起身子，把外袍脱下来给江澄披上，站起身抬脚踩在略微湿滑的石阶上，踉跄了一下好在是没有掉进水里，上了岸牵过江澄的手拉他上来：

魏无羡“小心些，石阶太滑。”

　　江澄顺手将外袍穿好，这才上了岸，俯身将小舟重新拴好，方同人一起并肩往回走。在回去的路上，一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搓了搓手，一面开口道：

江澄“这个中秋节，挺好的。”

　　其实他想表达的是，和你一起过，我觉得挺好，但是自己向来口是心非又别扭的紧，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没敢去看人，但不可否认内心有几分期许魏无羡的看法。

　　魏无羡和江澄一起不疾不徐的往莲花坞走，搓搓手企图增加双手的温度能暖和些，闻言转头看去，却是没有对上自己想要看到的眼睛，随后垂眸笑了笑，“嗯”了一声作答，片刻后开口：

魏无羡“挺好…在莲花坞，和你们，和你一起，挺好的。”

　　魏无羡不由得又弯了眸子，自己是想死了莲花坞的中秋，搁以往，会比这更热闹些，虞夫人江叔叔还有师姐都坐在船上，自己和江澄打打闹闹……

江澄“好。”

江澄故作淡淡地开口，眼眸里却藏着抑制不住的欢喜。旋即扯着魏无羡走的快了些，

江澄“夜里凉，早点回去才好。”

　　先是将魏无羡送到卧房门口，江澄摆了摆手示意人快快回去，又吩咐负责的弟子沏了热茶给人送过去，这才脚尖一拐往自己房间走去。

魏无羡“知道啦。”

　　魏无羡听完人的嘱咐之后看人离开了才回到房间。喝了两杯弟子送来的热茶，觉得身子暖了些，搓了搓手，坐在床边蹬掉了脚上的靴子，吹灭蜡烛，一骨碌进被窝里把自己裹紧，吸吸鼻子闭上眼睛渐渐入眠。

　　接下来的日子照常而过。

　　转眼就到了冬日，江澄早上起来欲推开窗子时发觉已然冻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裹好厚厚的披风迈出了门槛。

　　抬眼望去，地上堆了一层薄薄的雪籽，房顶及屋檐上已然镶了银白色的边。江澄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面前是乳白色的一团雾气。基本上各个房间里都供上了暖炉，但这冬季的第一场初雪着实惹人喜欢。

　　魏无羡一觉醒来发觉下雪了，穿上厚衣服和披风，也不撑伞，就这么直接跑出去看雪，踩过铺着薄雪的地面发出“咯吱”的响声，煞是好听。

走到校场上，好多门生都因为天太早太冷没出来，只有零星几个刻苦的早早起来了，魏无羡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团了个雪球之后开始往大滚，双手冻的通红甚至有些麻木，时不时得停下来搓一搓，但也丝毫不影响他堆雪人的兴致。

　　江澄这边还在屋内围着暖炉，一面隔门帘看雪一面酌饮温酒，好不快活。

　　一个愣神间，倏地就看到了雪地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江澄微微瞪大了眼去看，却是自家那怕冷的师兄在雪花纷飞里滚雪球。他登时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去，一面远远地喊了人，注入些许灵力保证人能听得清晰：

江澄“魏婴，你是魔鬼吗？”

　　大清早的，什么都不干，搁那儿挨冻呢？

魏无羡“我在堆雪人，要不要一起？”

　　魏无羡听到人的声音抬眸看过去，倒是丝毫不在意，伸手冲江澄招了招手，然后继续兀自滚雪球，感觉足够大了才拍拍手，伸手整理了一下雪球的形状，然后去滚第二个。

江澄“………”

　　江澄叹了口气，方一出去就止不住打了个寒战，使劲搓搓手又朝手心哈了几口暖气。见那人如此兴致勃勃，只是翻了个白眼，表示并不想加入这受冻的行列。想了想还是没去管人，转身重新回了屋内。连忙抿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子，吐槽道：

江澄“这个人怕不是疯了……”

　　魏无羡见江澄也不搭理自己撇撇嘴哼了一声，倒也不放心上，继续颇有兴致的堆着雪人，把小一些的雪球放在第一个大雪球上，又把手搓热一些在雪球上画了个笑脸，又去找了些枯树杈戳在雪球上当手臂。

随后他直起身子退后几步，打量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的笑了笑，拍拍手然后准备去用早膳。

　　用饭时，江澄余光瞥见某人冻的通红通红的手，嫌弃地移开视线：

江澄“瞅瞅你那手，还是人的手吗？！”

　　说着将筷子递给魏无羡，转身盛了两碗莲藕排骨汤，将其中一碗推到人面前，见人无动于衷，江澄微微蹙眉催道：

江澄“啧，还愣着做甚么，赶紧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