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放花灯

　　江澄皮笑肉不笑地抬脚轻轻踢了人小腿一下，接着一手搭上栏杆上转过身去，凉凉地看了魏无羡一眼，

江澄“你觉得我会稀罕你帮我参谋，还是觉得我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夫人了？”

　　继而朝人挑了挑眉，

江澄“话说回来，你非要浪，我也管不着。”

魏无羡“就你这臭石头脾气，哪个小姑娘愿意搭理你。”

魏无羡哼了一声，被怼不太乐意，靠在栏杆上上下抛玩着茶杯，听着江澄的后半句话眨了眨眼睛，随后轻笑了一声，自己也确实年纪不小了，也该收敛了，而且虽然这皮囊看着年轻，却也活不了常人那么多年岁，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小姑娘为好。

魏无羡“诶呀不会的，我乖乖的，哪会祸害别家黄花大闺女，我紧着师弟祸害。”

江澄“……呵”

江澄毫不客气地瞪了人一眼，随后就别开脸去不搭理人了。

　　二人又站了一会儿，抬眸看天上的云霞时，已然薄暮将至，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一直在期待着夜色降临的。

江澄“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江澄不自觉轻喃出声，正是上午在那本诗集上看到的，此时应景便随口吟了出来。

　　魏无羡没长骨头似的靠着栏杆，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暮色渐沉，听到他呢喃出声，歪了歪脑袋，站起身走到人身边顺着接了一句：

魏无羡“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

　　他抬眸看向江澄弯了弯眸子，又将视线挪到晚霞上——如火一般热烈，裹挟着浪漫缓缓落到地面之下。

　　江澄自然也听到了魏无羡顺嘴接的那一句诗，眼睫微微颤了颤，倒是没转过去看人，半边脸枕在胳膊上，怔怔地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从盛大的璀璨到消失殆尽。

　　不过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天色就暗了下来，这才转身扯了扯人的衣袖，

江澄“走了，去租一只小舟放花灯吧。”

　　秋日的天黑的着实是快，魏无羡转头看向人微微颔首，跑回去拿了花灯然后跟在人身边走出莲花坞，外面已然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呼了口气走到湖旁，看了看一排拴在岸边的小舟，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条，不大不小，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魏无羡“这条。”

　　江澄于是解了木桩上那小舟对应的的绳子，率先跳了上去，又朝人伸过手拉了人上来，拿起一只船桨划起水来，小船遂不疾不徐地往湖中心漂去。

　　湖对岸是张灯结彩的街景，人流涌动，热闹异常。

　　待行得差不多了，遂扔下船桨，半弓着身子站在船头，取了一盏白日里买的莲花灯，闭上眼在心里默默许好了愿，将花灯轻轻地放入水中，任由其顺流漂远。

　　魏无羡牵着人的手跳上小舟，伸了个懒腰，湖中温度要比岸上低一些，拢了拢衣服呼了口白气。看着湖对岸的街道，轻轻弯了弯眸子，见船停下，便拿起自己做的那个花灯，闭上眼许愿，也是同写下的愿望一样，随后轻轻放入水里看其飘远，转过头看向人。

魏无羡“江澄，你许的什么愿？”

江澄“你想知道？”

江澄朝他挑眉笑了笑，又勾了勾手，声音中有意无意带了蛊惑，

江澄“那你过来点，我悄悄告诉你。”

魏无羡“当然。”

　　待人一脸好奇地凑紧了些，江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遂贴着人耳廓启唇道：

江澄“魏婴，一生平安喜乐，所爱皆得。”

　　其实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唤人魏无羡，极少叫人的名字，更极少叫人师兄。大抵是先前人死后自己慢慢在梦里把师兄喊出了口。这么想着，看了眼远方湖面上稀稀疏疏的各种花灯，轻轻弯了弯嘴角。

　　魏无羡只听得人在自己耳边落下言语，裹挟着温热的气息一起落在自己耳畔，愣了一下吞了口口水，片刻后反应过来，只觉着人那一声“魏婴”二字，温柔的自己心都要化了，轻轻呼了口气抬眸看向人，眉眼弯弯的点头，伸手轻触水面，划出一层层波纹。

魏无羡“会的…我们都会。”

江澄“嗯。”

　　江澄在月色下回眸去看人的眉眼，竟隐隐有些醉人的意味。鬼使神差地，伸出微凉的指尖轻轻点在人的眉心，旋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缩回手指。

　　遂抬头佯装在赏月，还一面拽着人的袖子，一面扬声吸引人的注意力，

江澄“魏婴，你看天上的月亮真圆，就像你的脸一样。”

说着竟是直接上了手，也不看人，轻轻扯了扯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