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不相离23

朝云殿。

三人齐拜。

玱玹：“孙儿回来了。”

小夭：“外孙女回来了。”

江月未开口，只拜下身子。

歪靠在榻上小歇的西炎王好似初醒，缓缓撑起身子坐直。“都过来吧。”

三人起身，小夭随性惯了，撩起衣摆一屁股就坐在了榻上，江月到底对此没有记忆，立在原地，她旁边玱玹恭敬地站着。

西炎王惊奇，打量着她，见到她额头的桃花印记，便知这是小夭。

小夭对他一笑，西炎王也笑起来。“你长得不像你娘，不过你这脸型和嘴巴，倒是真像你外祖母，简直和我遇见她时，一模一样。”

“阿月。”西炎王又看向江月，“你的眼睛，跟你娘很像，你如今这么看着我，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

也只有眼睛像了，江月只要一垂眸，西炎王就想起另一个人。皓翎王为何不为她宴请宾客，告慰祖先，如今见到这张脸，西炎王自是明白了。

上辈人做的孽，终是要儿孙来偿还。

江月心知肚明，只是笑了一下。

西炎王看向了玱玹，微笑散去，不像看小夭和江月时温和欢喜，而是苛刻挑剔的。

“我还以为你被皓翎的风流旖旎，消磨得已经忘记了怎么回来。”

玱玹跪下，“孙儿让爷爷久等了。”

“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西炎王看着他，“想好了再说，我要听真话。”

“我想要西炎山。”玱玹神情不变，“还有一个原因，说出了可能爷爷不相信，孙儿想爷爷了。”

“你的两个王叔还有几个弟弟都想要西炎山，你若想要，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帮你。”西炎王顿了顿，“就如这，回朝云峰的路，只有你走到我的面前我才会见你。”

“是。”

西炎王微合了眼。“不要怪我心狠，你若不凭借自己的本事拿到，即使给了你，你也守不住。”

“孙儿明白。”玱玹平静如水，帝王宝座，能者居之，他很早之前就明白了这一点。

“你们下去吧，阿月留下。”

小夭与玱玹面面相觑，小夭急道：“外祖父，阿月虽然像母亲，但你也不用赶我们下去啊。”

江月心说，这张脸配上这个皓翎王姬的身份，当真是一点秘密也无。

“姐姐，你和哥哥下去吧。”江月开口，安慰小夭。

待到朝云殿只剩下西炎王和江月两个人，殿里静得能听见细微的风声，眼见气氛就要降至冰点，西炎王笑着说：“你还没喊我外祖父。”

“月问外祖父安。”江月弯腰，双手抵着额头。

“坐。”西炎王看着她坐下，“你灵力高强，通身肃杀之气，不像是籍籍无名之辈，可大荒三百年，又无人与你对得上名号，你说奇不奇怪？”

“隐姓埋名，自然无处可寻。”江月笑着，提起烧好的茶给西炎王倒了一盏。

西炎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不，还有一人，我觉得她就是你。”

“谁？”江月抬眼。

“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江月给自己也倒了一盏茶，升起的烟雾隔绝了西炎王的视线，她语气平缓，镇定自若。“外祖父，我不是母亲。”

西陵珩是西炎的王姬大将军，而皓翎明月，只是王姬。

“但外祖父若是想，我也可以是母亲。”江月向西炎王举杯，似把茶作酒敬他。

西炎王大笑：“想得倒美，你若是不做那皓翎王姬了，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那还是做王姬比较划算，王姬换个大将军，不值，不值。”江月自顾自摇头，“怎么也得王姬换王姬。”

一个合心意的外孙女，很有趣不是吗？西炎王眉目舒展，笑着点她：“你啊你，真当西炎山是狼群中的肥肉不成？”

江月说：“人人都想得，我自然也想得。我若是不争，便是那任人宰割的鱼肉呀。”

西炎王不知想到什么，冷哼一声。“哼，有我和皓翎那家伙在，谁敢宰割你？”

江月笑而不语。

“谁要杀你，你就杀回去，希望你身上的灵力不会是摆设，想要西炎山，便来夺。”西炎王摆手，让她退下。

江月起身，行礼。

“很可惜，月对被束缚没兴趣，外祖父心中已早有人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