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澈和尹净汉接到我回公寓时已经凌晨,我感觉眼睛随时要冒血,一股气直往脑门蹿,还有点头晕目眩。
网上没有关于全圆佑的任何新消息,不管好坏,一点都没有。我给他打电话,也只有语音信箱。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圆佑到底怎样了么,哥?”
我很少在他们面前这样,他们两个也被我这副急躁样吓到了,我的双眼甚至是猩红的。
崔胜澈和尹净汉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从哪里说起好。
见他们俩迟迟不开口,我也控制不住了,打算问金珉奎。
尹净汉猜到了我要做什么,在我做出行动之前,他就先开口了。
“那件事发生之后圆佑被公司要求住在宿舍,珉奎也不会知道的。”
“那每个月的聚会,他来了没?”我又不死心地追问。
“公司每个月都会放他来的,如果他一直不出现的话反而还更容易引人猜忌,你是因为行程就没什么疑点了。其实风头早就过了,但还是出于保险公司那边一直没彻底让圆佑自由行动。”
听到崔胜澈这番解释后心里叫嚣的声音终于压了下去,我释怀地长呼了一口气。
“这个月的聚会时间能提到明天么,我想快点见到他。”
两人齐齐点头说行,然后立马在群里通知了所有人。
群里回复很快,但都表示怎么这么突然。
【JUN】:刚杀青公司给放一天假我就立马回来了kkk现在和coups哥和净汉哥一起呢
【Boo】:文俊尼?!
【Woozi】:回来的这么突然?那不是明天晚上就得回去?
【THE8】:俊哥你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
【JUN】:sorrysorry~
【JUN】:行程太紧了公司不愿意调啊啊啊啊啊好烦啊
【Hoshi】:明天什么时候啊?
我抬头看向尹净汉,“明天什么时候?”
【S.coups】:下午四点好了,还是在老地方,结束后也方便俊直接回去。
【Jeonghan】:有情况不能来的在聚会开始之前通知大家哦。
群里的消息就这么告一段落,两个哥也让我先去客房休息。我鼻子一吸眼睛一闭往沙发上一靠,就他们两个喝口水的功夫,我已经睡着了。他们俩也觉得我精神太紧绷了不打算再把我弄醒到床上去睡,于是找了条被子给我罩着。
“你说俊他马不停蹄赶过来就是为了见圆佑,公司也是因为俊不在才放他来的。你们何苦骗他呢,不如直接告诉他实情算了。”尹净汉看着已经睡着的我,对着崔胜澈叹气,“要是公司那边知道俊来了,指不定会不会让圆佑来呢。”
“公司那边怎么可能就知道?俊自己也才说了只有一天假,而且他立马就过来了。就这么点时间,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传到公司那些人的耳朵里?”崔胜澈也摇了摇头,“这两个弟弟没碰到运气啊。”
尹净汉听崔胜澈说完,心里没由来冒了一股火,最后也只化成一口哀声叹了出来。
怎么偏偏是这两个弟弟。
跟着崔尹两个人到了餐厅之后,我就一直坐在角落里掰着手指,盯着门口来往的人,希望能快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哥,你们没骗我吧,圆佑他会来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十分不安,将手指伸进嘴里,啃着指甲。
尹净汉把我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别咬手了哥骗你干什么,哥哪会在重要的事情上骗过你?”
看着大家一个个来了落座之后我的心越发煎熬,干脆起身直接去门口站着等他。尹净汉又预判准了我的动作,立马使眼色让崔胜澈拦着我。
“俊呐冷静一点坐下等着吧,他会来的,但是每次都是最后一个来的,冷静冷静。”
不言而喻大家都知道这次聚餐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在全圆佑来之前,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崔胜澈定了两个相通的包间,他告诉我等圆佑来了就和他待在里面那个包间,把两个人之间的事都说清楚了。
“哥就这么告诉你吧,圆佑他已经没什么事了,也搬出宿舍继续和珉奎一起住了,就是公司那边不允许他跟你有来往,哥怕你受不了所以现在才跟你说的。”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尹净汉就扯着崔胜澈的袖子告诉他全圆佑已经来了,崔胜澈往门口看了一眼后立马起身拽着我往里面的包间去,“西八,这回果然有公司的人来,希望别让对方看见了。”
现在我和全圆佑并肩坐着,和成员们隔了一堵墙背靠背坐着。
全圆佑伏在我的肩头,不知如何开口,我也一样。
我们俩就这么靠着,然后就听到了全圆佑微小但崩溃的哭声。
汇集在心头的万千言语也全都烟消雾散。
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我们俩就这么痛苦又幸福地依偎在一起,也不约而同在看到对方哭的跟花猫似的脸后都破涕为笑。
我们就像猫咪舔毛一样吻去对方颊上的眼泪,再慢慢覆上彼此的唇,紧紧相拥在一起。
换做以前,我们都认为这样的行为太过暧昧亲昵。
但自此,我觉得这是来之不易和不可多得的幸福。
“总听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我们俩还没成夫妻呢,大难就来了,苦命鸳鸯一对啊~”
我们俩缩在包间角落的地板上,盖着同一条毯子彼此依偎。
就像一无所有的流浪者裹着他仅剩破旧被子缩在街道尽头的垃圾箱旁,想着熬过这个寒冷的夜晚迎接新年到来。但此时要是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流浪汉的面前擦燃一根又一根火柴,让他也看到了那些美好的事物,他肯定会选择和小女孩一起跟着她的奶奶离开,然后在新年的早晨被人们发现自己和小女孩微笑着死去的尸体。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全圆佑听后,他说他是流浪汉,我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于是我问全圆佑为什么。
“小女孩让流浪汉看到了美好的事物,还和奶奶一起把他带去了那个没有饥饿寒冷压迫的天堂。”
“那你为什么不能是小女孩?”
“如果我是小女孩的话,我就不会选择在一个寒冷的晚上赤着脚出来卖火柴,最后冻的受不了点燃了自己所有的火柴取暖,最后在新年的早晨被人们发现微笑着的尸体。那还不如在破房子里就着茅草盖盖硬撑过这个飘雪的夜晚。”
全圆佑说着却突然停了,看着我的眼睛。
我勾了下全圆佑的鼻子,“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突然发现,好像这个小女孩和流浪汉是谁都行。”
“怎么说?”
“小女孩如果按我说的那么做了,就会活到新年。而流浪汉呢,他本身就是可以熬过去的,因为他比小女孩强壮,也抱着迎接新年的想法。”
我“噢”了一声,“所以就是不论怎样的选择,他们都迎来了‘新年’是么?”
全圆佑点头,“所以,我们也要一起迎来‘新年’啊,俊。”
全圆佑最后一个来,第一个走。和成员们告别后。我独自打车去了仁川机场赶飞机,过程中没有任何阻碍,按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