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溪间

“放…开…”纪雾咬破舌尖，眼前恢复几分清明，攥住早已藏进袖中的笔，朝着男人的眼睛扎去。

下意识的闪躲让男人不得不放开了掐在纪雾脖子上的手，退开两步，那只笔再次朝着他的眼睛袭来。

“砰——”

男人一脚踹在纪雾身上，正中腹部，“唔——”，纪雾狼狈地摔落在地，笔脱手在地，滚至墙角。

“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吗？天真的蠢货。”

纪雾眼前一阵阵晕眩，他没指望这样就能脱险，但什么也不做也并不是他的风格。

他要保护一个人，那是他，也不是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沉默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莫名的情绪，没再说话。

街边不知是野猫路过还是风吹起了什么，发出一阵声响，树影晃动，纪雾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紧绷的精神和腹部的疼痛让他冷汗涔涔，男人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很快就找不见身影了。

纪雾挪动身子，倚靠墙面，费劲地小口喘气，感觉眼皮越发沉重，少见的迷茫情绪涌上心头，低喃，“纪雾到底惹了谁啊…”

“叮铃——”有人骑着自行车路过，脑子缓慢地接收了这一信号，纪雾眯着眼，看着地上靠近的影子，没有力气开口。

“你没事吧？诶？纪哥！你怎么了？”

来人蹲下身来询问，在看到纪雾脸的那一刻声音陡然加大，接住倒过来的身体，下意识说出，“好瘦。”

啊，是秦奕，沉重的眼皮阖上，纪雾在这一刻才任由自己陷入意识的黑暗。

秦奕将纪雾打横抱起，朝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夜晚的风悄悄路过，被一件外套阻隔，绕过了沉睡的纪雾，转而带起一片落叶共舞，最终于自行车后座落幕。

这是秦奕第一次走进纪雾的房间，虽然这也只是纪雾搬来的第二天，但也不妨碍秦奕为此兴奋。

端来热水，轻轻擦拭纪雾的脸颊，脖颈，而后是手腕……秦奕眼里泛起痴迷的光，抖着手靠近，缓缓抚过床上那人的眉眼，似是在怀念，却又莫名兴奋。

今晚没有星星，月亮仍旧在云层间徘徊，秦奕站在纪雾床前，良久，红了眼眶，周遭无声。

“我又见到你了。”

“我一定会让你留下，别再离开了。”

“纪溪。”

……

睁开眼，意识虽尚未清醒，肢体却已经开始互相配合着洗漱，因为今天是万恶的星期一。

坐在教室里翻开书本，竟有些恍如隔世，他已经好久没在这些时候出现了，他想，享受学习的大概只有纪雾，而他纪溪，毕生梦想是当只二哈。

没人知道，今天坐在教室里的是副人格纪溪，当然，也许意外总会存在，比如，身旁不时用眼神偷瞄的秦奕。

“纪哥，吃早餐了吗？”

秦奕压着嗓音问道，凑近纪雾时耳根泛红。

王宾出于多日的习惯回头观察“宿敌”，看到的就是这诡异的一幕。

是的，堪称诡异，他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的秦奕看起来和昨天那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