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溪间

他停下脚步，另一道脚步声就明显起来。

纪雾捏紧手机，他很确定这一片除了他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走这里回家，更何况身后的人还特意放轻了脚步，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就是了。

他转身，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你是?”纪雾下意识地问。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种他说不清的情绪，缓缓向他靠近。

“你是谁?要做什么?”纪雾感觉有点不对劲，再次询问，不动声色地开始后退，手在口袋里搜寻着可用的工具，只摸到一支圆珠笔，而后紧紧握住。

男人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纪雾觉得有点慌乱，他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想起了今早的那个男人，于是看向了那双眼睛，试图确认，但灯光太过昏暗，他没法肯定。

“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这里有人经过的。”

闻言，男人发出短促的笑声，似乎是纪雾的反应引起了他的兴趣，沙哑的嗓音与周围的寂静叠加，“哈哈哈…怎么，有人的话，你要求救吗？”

“这里可好久都没人走过了。”

“小先生，你现在，还能站稳吗？”

男人眼里的觊觎不再掩饰，一如既往，稳坐高台般，准备欣赏猎物惊慌失措的模样。

纪雾继续向后退去，他感觉力气在逐渐流失，口袋里指腹按进笔尖，挣扎着靠在青砖墙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微低头，收起本该出现的慌乱情绪，看着猛然靠近的男人，不甘示弱地昂头，虽然他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但他这人，总是不愿意轻易妥协。

“啊，有些失望呢。”这样说着，男人眼里的兴味却愈发浓烈，伸手在纪雾腰间游走，随着往下移的动作，发出一声喟叹。

纪雾死死咬紧牙关，抬头看向男人那双眼。

不是。

不是早上那个人。

这双眼睛更加锐利狭长，让他无端恐惧，也莫名熟悉，此刻内里充满他看不懂的恶意与疯狂。

但他很确定，这双眼睛，在看他，也不是在看他。

“呃…放开…”

血色从脖颈蔓延至纪雾的脸颊，无力的双手在求生的本能下抬起，试图阻止男人的动作，却也是徒劳。

不知是什么突然惹恼男人，他扼住纪雾的脖子，看对方艰难喘息，没有丝毫动容，只收起表情，“你有什么资格光明正大的出现，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就该是待在深渊里的人啊。”

“阳光下的生活你不配，纪雾，待在你该待的地方。”

力道再一次收紧，滚烫的眼泪滴落在那只手上，纪雾半睁着眸子，想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哈哈哈哈哈，纪雾，你是个什么货色啊，没人要的破烂？讨嫌的狗？都被丢了不会还想着总有一天吧，谁会愿意和你靠近？谁知道会不会倒霉，毕竟，你就是个给人带来厄运的糟糕存在啊。”

“你怎么还有脸，冷心冷肺，故作清高，你在证明你的特别吗？哈哈哈，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表情，是在享受啊，你怎么这么贱，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让你发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