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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二章 平静

戬吒——云间月

“短短三百年的时间,这小子就已经晋升至了天君境?!”

随着一道雷劫破空而逝,永幽禁地的密林中,一青一玄两道身影藏匿于阴影中,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一抹暗红……

“想当年君上晋升天君境也足足耗费了三百三十年的时间,那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藏青色对襟长袍衬出一副如玉的修长身姿,剑眉英挺,一双凌厉的丹凤眼锋芒锐利;

“青龙老大,我记得这小子刚来的时候你可是说他连三天都坚持不了,现在不仅坚持了三百年,更是从天仙境初期晋升到了天君境……”

一旁的黑色身影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俊秀的容颜衬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着实有几分浪荡公子哥的气势。

“白虎,玄武和朱雀已闭关许久,我若动起手来,可没人会护着你!”

“青龙老大,今天阳光明媚,不宜动怒!”

黑色的身影捂着脑袋,默默后退了半步,咧嘴笑道;

“白虎,我近几日略有感悟,待玄武出关后,我也要回暮云轩一趟,此次闭关少则数十年,多则上百年,这孩子很不错,你和玄武多护着些,莫要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伤了他,但切记不可现身!”

“青龙老大莫不是动了收徒之心?”白虎挑了挑眉,戏谑到;

“你何时才能管住你的嘴?”青龙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身旁的家伙,“这孩子可是天庭派来的,昊天更是瞒着他布下了不少的暗卫保护他,本尊就算不要徒弟,也不想惹祸上身!”

“所以……这小子莫不是昊天的私生子?”

“……你可以去问问昊天!”

青龙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狠狠瞪了白虎一眼,拂袖而去。

茂密的树荫下,绝色少年缓缓睁开双眸,焰火似的瞳色一闪而逝……

自哪吒来到永幽禁地已有整整三百年了,起初他只能凭借着前世的经验和低微的法力在生死中徘徊,无数次的生死一线,每一日都带着不同的伤,可他除了咬牙坚持,别无选择。

“婵儿,外面怎么嘈嘈杂杂的?出了什么事吗?”

灌江口,杨戬领了二郎显圣真君的仙位,虽是不低,但说到底也就是个虚职,如今手下的三千草头神都是他一个个收服的,初来此地,手下能用的也就只有梅山兄弟和哮天犬。

“二哥,今日……是除夕……”

杨婵犹豫着开口了,自哪吒离开后,这等团圆的节日,杨戬从未过过;

“……除夕?原来不知不觉已有三百年了……”

杨戬轻放下手中的帛书,落寞的望向远方,苦笑到;

“二哥,我前两日回娲皇宫看望女娲娘娘时,陆压道君正好也在,听他说哪吒已经突破天君境了,一切安好。”

“陆压道君还有说其他的吗?关于哪吒的?”

三百年了,除了时不时的去趟玉虚宫看看哪吒的灵玉是否完好,他根本无从得知哪吒的消息,虽说为了救出母亲不得不日夜筹谋,可他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哪吒。

“凤族的事务也很繁忙,陆压道君也只是抽空去看了趟哪吒,不等他发现就得离开,匆匆一眼,如何能瞧得清楚?”杨婵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素来都是怕疼的,永幽禁地险境重重,哪吒能这么快突破天君境定是吃了不少苦,真遗憾不能陪在他身边,不能看着他成长……”

此时此刻,杨戬的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与小孩儿初见的场景,那般稚嫩、娇气,那时他就发誓要好好守护住纯真的小孩儿,可之后的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却几乎都是哪吒在保护他,尤其,是在面对昊天玉帝时,哪吒就好似灵珠子那般毅然决然的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丝毫不考虑他自己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二哥,女娲娘娘和玉帝都极为看重哪吒,于天庭而言,欲念乃是大忌,更何况你二人皆为男子,你可千万不要对哪吒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啊!”这么多年了,杨婵何尝看不出自家兄长对哪吒的感情,奈何造化弄人……

“……我明白,在事情未解决之前,我不会让他知晓我对他的感情。”

杨戬静静聆听着屋外的炮竹声,目光缥缈的望着夜空中闪耀的焰火,他已经寻到了一丝圣器的线索,境界也已触及到了天帝境的屏障,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可以救出母亲!

“哪吒,再等等我,就快了……”

杨戬暗暗计较着,待他安置好母亲和妹妹,他便再无后顾之忧了,到那时,他就不必再顾虑昊天玉帝,从而直闯永幽禁地带回哪吒!

“照此进度,大抵无需千年便能突破神级的屏障……”

枯燥的山洞中,少年自打坐中清醒,几番吐纳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眼底笑意更深;

“哥哥——”

少年寻声看去,嘴角轻扬起一抹弧度,张开双臂稳稳接住飞奔而来的小小身影;

“阿逸,你又调皮了!”

“哥哥,要吃烤鸡、烤兔子!”

小神兽趴在哪吒怀里蹭了蹭脑袋,抬起爪子指了指山洞门口放着的一堆野山鸡和兔子,整齐的看不出一丝伤口,死的都很安详……

“你这小家伙当真是将我当做厨子使唤了……”

哪吒无奈的摇了摇头,认命似的起身去搭火堆,给馋嘴的小兽做烤鸡吃。

“哥哥不声不响的丢下我一万多年,如今自然是要将这一万多年的烤鸡都补回来的!”

小神兽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傲娇的扬起脑袋,小爪子轻拍了拍哪吒的肩膀;

“小爷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哪吒不由被小神兽的动作给气笑了,一手转着烤鸡受热均匀,一手揪起小神兽的脖颈提溜在半空中,在小家伙幽怨的目光注视下,用力晃了晃,望着摇摇晃晃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小麒麟,哪吒直笑个不停。

“……哥……哥哥……欺负……欺负人……”小家伙跌跌撞撞的扑到哪吒腿边,小爪子用力挠了几下,委屈的不行;

“衣服要是被你抓烂了,烤鸡也就没了啊。”哪吒勾了勾嘴角,轻咳了一声,继续调侃到;

“没……没有,没有烂……”

小神兽忙停下动作,软乎乎的肉垫抹了抹裤脚,撇开脑袋,一副心虚的样子。

“这已经是第三件了……”哪吒望着裤腿上尺长的口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挡一挡就……就看不到了!”

心虚的小神兽跳起来,趴在破口的地方,扬起小脑袋讨好似的看着哪吒;

“当真是怕了你了。”哪吒抬起指尖轻点了点小家伙微颤的耳尖,笑着将色香味俱全的烤鸡递了过去,“有些烫,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阿逸最爱吃的鸡腿给哥哥吃!”

转瞬间,化作人形的小神兽背着身子靠在哪吒的身侧坐下,撕起一条鸡腿递给哪吒;

“你这抓鸡的本事可比哮天犬强多了,继续努力。”

哪吒接过鸡腿咬了一口,满足的笑了笑,不得不说,自从再次被火逸寻来,他的厨艺可以算是突飞猛进,毕竟养个吃货不是一般的费力气……

“哮天犬是谁?!”火逸停下嘴里的动静,呆愣愣的转身看向哪吒,泪朦朦的:“哥哥有其他的灵兽了吗?”

“你怎的还是个娇气鬼?”哪吒嘴角抽了抽,对于火逸的表情很是无奈,但仍旧解释到:“”哮天犬是二哥的灵兽,与我无关。”

“哥哥,阿逸是三界最强的血麒麟,哥哥有我一个就够了,不需要旁的灵兽碍事!”

“……此话在理,养你一个我就已经受够了,再多我也养不起了……”

哪吒故作思考的皱了皱眉,望着脚下摞成小山高的骨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有主人万事足的小神兽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享用完自家主人的独门手艺后,恹恹的缩回小小的一团,趴在哪吒怀中,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四百年的时间突破天帝境,似乎有些慢了……”

破空而响的雷劫来的快,去的也快,前世的灵珠子本就是神将境巅峰的实力,与陆压道君和昊天不相伯仲,因而这一世的修行并未耗费太大的功夫,只是按照哪吒原本的计划,七百年的时间理应突破至天帝境巅峰,然而现在才刚刚渡过天帝境的雷劫,进度是慢了些……

“好逆天的速度!白虎,算着时间,从他进入永幽禁地,也不过刚刚七百年吧?”

“七百一十年,本尊在他这个年岁也不过刚刚突破天君境……”

白虎咽了咽喉咙,眼中充满了震撼;

“听闻天界的灵武真君突破神级仅用了九百年,是唯一能与君上的天赋相提并论的,玄武,你说眼前这个小子能否打破他二人的神话?”

“若非有奇遇,想要在两百年内突破神级,无异于痴人说梦!”

白虎身旁的男子一袭灰色云锦长袍,容貌上乘,气质温雅,只是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却好似极北的寒冰,清冷孤傲。

“玄武,不若我二人立个赌约如何?若是他能在两百年内突破神级,我就去找火逸打一架,反之,你就去找火逸挨一顿打,如何?”

玄武的冰眸一闪而过的笑意:“大可不必!你若是想挨打,我明日就修书一封送去兴悠阁,想必小麒麟很乐意帮你松松筋骨!”

“咳咳咳……”白虎莫名觉得背后一阵冷意,“算了算了,被他打一顿可不是松松筋骨的事儿,自从君上失踪后,那个家伙可是越来越暴力了,千年前和他切磋那次,我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

“说起火逸,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上次出关去兴悠阁寻他也没见人……”玄武皱了皱眉,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老白,近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永幽禁地的野物少了很多?尤其是野鸡和兔子?”

“你我二人出现的地方,那些妖兽本就不敢近身,再说了,永幽禁地多的是能够化形的妖兽,吃些野味儿也没什么吧?”

“禁地尊有君上的禁令,化形的妖兽各居其所,严禁私下斗法,就算要吃野味儿也只在自己的领地狩猎,如今你我所在的地方可是青龙老大的领地!哪个妖兽敢擅闯?”

白虎毫不意外的又收获了一枚白眼,玄武看他的眼神真的和青龙的如出一辙……

“你莫不是想说这些野味儿是火逸吃的?你可别忘了,除非君上亲自下厨,就连朱雀丫头做的那些珍馐美味他都不待见,他还能自己烤肉吃?”

“火逸万年前就是神帝境巅峰的实力了,如今更是深不可测,就算他出现在这里,但只要他刻意瞒着我们,我们也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白虎撇撇嘴,不赞同到:“火逸整日不是待在他的兴悠阁就是跑去君上的重华殿呼呼大睡,想要钓他出来,除非鱼钩上挂着君上,君上手里拿着烤鸡,否则就算再经历一次祝融撞倒不周山他都懒得起来!”

玄武皱了皱眉,心思更加凝重:“可你别忘了,火逸与君上可是有生死契约的,他对君上气息的感知远胜过你我。”

“那又如何?”白虎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该不会认为君上现在就在永幽禁地吧?那你说君上为何不愿出来见我们?君上就算嫌弃你这个冰块,也不会嫌弃我吧?”

“……很有可能……”

玄武缓缓转过脑袋,从上到下打量着白虎,颇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

“大冰块!你可以去死了!”

白虎咬咬牙,狠狠砸了玄武一拳,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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