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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突然倒下,可把楼茯书吓坏了。
她以为他又犯了什么恶疾,眉头紧锁,凝视着自己的双手翻转反复,思索着这次该以什么姿态传功。
李莲花的呼吸声逐渐从粗重转化成轻微,楼茯书低头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在确认还有呼吸以后,才放下心来。
嗯,还活着,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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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茯书吹灭了屋中的油灯,仅留下一台蜡灯放在了李莲花床边的桌子上,以防他起夜,看不清路。
自己则朝屋外走去,她打算趁着夜色无人,再去查探一二。
这村子诡异地很,不弄清楚她实在无法心安。
就在她的手落在门筏上,准备打开离去时,她竟听到了芬姨的声音。
“她爹,今日咱家来了新人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这里不比从前了,若是没发生那些怪事,那对新人还能当个蜜月过,但是现在...”
随即响起了一个男声,二人对着话:
“我自是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漏嘴的。”
芬姨呛道:“你可算了吧!因你醉酒误的事,还少吗?”
“别现在答应了我,转头又跟别人约上酒,跟人吹三道四,把事全透了个底掉。”
—“我这...那只是个意外,意外而已。”
芬姨:“意外?呵,林强,你还在狡辩?咱儿子是怎么死的你是忘了?”
—“呸呸呸!你快向大人请罪,说你不是轻易说那个字的,快!”
“王芬!快点啊!再不向大人道歉,恐生事端啊!”
芬姨:“呵,给那个装神弄鬼的人道歉?必不可能!如果求他有用的话,我儿还会遇害吗?”
“也怪我当初走投无路,竟信了什么鲛人显灵的传言,他要求的一切我都做了,有用吗?”
“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二人相继无言,良久后芬姨才说道:“切记近日不可沾酒,若是你走漏了风声,惹的他们遇到危险,我定会要你好看!”
“记住没啊!怎么每次我一说正事你就秒睡,跟猪一样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用都没有。”
回答她的是林强愈来愈大的呼噜声。
芬姨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只希望姑娘未时在街上那般冲动,没有被有心人发现啊!”
说着,吹灯躺下,很快便入了眠。
楼茯书见再无动静传来,才放下滞留在空中的手。
听到如此隐秘的村间秘事,她只能将打探消息的计划搁置在旁,转而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来。
刚刚芬姨的话提醒到她了,初到此村,她便莽撞地在街头奔走,实属不该。
楼茯书隐有不妙的念头,她这一遭,怕是已经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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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岸村祠堂。
老村长跪坐在蒲团上,一脸虔诚地拜着佛像。
若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尊金身的佛像已遍布黑渍。
忠诚的信徒不会弃自己的信仰于不顾,除非...
站在一旁的打手向老村长汇报着:
不重要的角色村长大人,今日集市出现了一名神秘的黑衣女子,她行迹难辨,异常诡觉。
不重要的角色属下一时不察跟丢了,再没能寻到她的踪影。
不重要的角色还望大人轻罚。
老村长盘弄着佛珠串的手不停,轻描淡写道,“自己去里面领罚吧!”
打手面露惧怕,紧攥双拳,咬着牙回道:
不重要的角色是。
打手慢吞吞地朝着佛像后走去,老村长则从蒲团上站起身,走到供奉着佛像的香炉前,拔出了插在中间还未燃尽的香。
只听打手一声惨叫,瞬间消失在原地。
待听到重物落地的巨响后,老村长才将香又插了回去。
转身走向门口,离开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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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手猝不及防落空,摔倒在地,好一会才缓缓起身。
四下皆是黑暗,他的手向周围探去,直到摸到了一堵墙壁。
他便顺着墙壁延伸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才遥看到有缕微光在前面。
打手欣喜不已,加快了步伐。
不曾想,前脚刚踏入光圈,后脚便被人拖住,紧接着脑后挨了一锤,瞬间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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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是什么希冀的光?
分明是掩藏在黑暗里见不得人的恶。
被掩盖的事实,残酷的真相,为何无人敢提。
就像无人知晓祠堂的地下藏有密室,里面供奉的,是兑域的邪神。
阿斯蒙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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