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台之宴(四)

“老实交代吧，是不是你偷了人家的请帖。”苍苍用剑柄杵了一下棠梨。

棠梨砸吧一声，“啧，这怎么能叫偷呢！我真是捡的。”棠梨把那日情形与苍苍说了，“她一挥手帖子就掉出来了，我起初没当回事捡起来随手塞进衣袖，原本想等她教训完那帮大汉再还她，谁知看戏看太入迷一不小心给忘了。”

苍苍半信半疑没有问下去，从棠梨嘴里吐出来的话十字九假，要是他不愿意你这辈子别想听到真话。

这时一阵锣鼓喧天，许多宾客都从房中出来往大殿去了。

“许是开宴了，快走。”棠梨迫不及待拉着苍苍跟上。

“冰台三年一席如期而至，各位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赏光至此乃冰台之幸也！今年咱改改次序，先拍宝再赏宴。”台下众人皆举刃欢呼。棠梨一下蔫了，“怎么这样，我要吃饭！”苍苍扶额，悄悄退开一步：我不认识你。

待竞宝开始棠梨又活了过来，昂着头东扭西歪不时发出几声赞叹。苍苍看到台上的宝物也是惊讶不已，这些绝非凡品，连宫里都不曾见过，也由着棠梨在他旁边跳来跳去。

“请上下一件宝物。”红布刚被揭开就照射出万缕光芒，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被盖上。先前的那位老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它拿走了。拍卖师看了拍物也是一惊，赶紧叫人拿了下一件拍品上来。

此时台下开始骚乱，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方才是何物啊！”棠梨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此前五件宝物有三件都被他拍了去，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王富商的嫡子。

“王公子那件是小的拿错了，不是拍品。”

“拿上拍桌怎的不是拍品？爷爷我就要那件。”王家公子根本不听拍师的话。拍卖师抹了把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那老者又回来了，“王公子，方才那并非宝物，是老夫那顽劣的徒弟拼凑的镜球，阳光照射才有如此光芒，上不了台面，老夫这才急忙收走，怕扫了诸位兴致。”

“怎么这般冒失，罢了罢了。”王家公子又坐回他那张镶金的座椅，肉被挤做一团，活像一尊佛像。

后面的拍品苍苍都没什么心思看了，刚刚那一瞬间绝不是镜面能反射的光线。棠梨好像猜出了他的想法，悄声问道：“你也觉着那个光球有问题？”苍苍点头，看了看四周对棠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棠梨拍了拍他，把他拉出人群。

“人堆里太憋了，让爷喘会。”

“拉我出来干什么。”苍苍抱着臂。

棠梨直起身，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既然看出了端倪，与其在这瞎猜，干脆去找那老家伙问个明白。”棠梨又看了眼竞拍台，“你那么有钱，不拍点？我去问就行。”

苍苍无奈摇头，“没兴趣，走吧。”棠梨带着他去了老者的书房。

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上蹿下跳。

“师父！您就不能换个说法吗，我都多大了还玩镜球，会被人笑话的！”

“哎呦，无妨无妨，哈哈哈。”

苍苍敲了敲门，说话声戛然而止，开门的人身着青衣，头发半束，棠梨看见他差点跳起来。

“你怎么在这？”

“怎么是你？”

两人互相指着对方，苍苍闪到一旁先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