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摸摸头

看着眼前的人被抬走，染拾尘正看的入神。

　　一只手压过来，脑袋一沉，崔慕辰正揉搓他的头发。

　　“你头上有叶子。”崔慕辰拈着银杏叶的叶柄在染拾尘面前晃了晃。

　　闹事的人已经走远了。

　　盯着眼前晃动的叶子，还有那时不时传入耳朵沙沙的风声。

　　肩膀传来的体温就像安神香让人不自觉的放下警惕。

　　须臾静默后崔慕辰嘴角浅扬道：“爸爸摸儿子是一种奖励呀，快，谢谢爸爸。”

　　听到这句话，染拾尘就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戏谑的小崽子一样。今天这种发展走向一直都那么熟悉，一次还好，次数多了才发现自己无论被戏耍了一遍又一遍，每次还是会再次陷入他的套路，新的配方，熟悉的套路……。

　　染拾尘和崔慕辰都不是可以自掏腰包为穷人济困的大慈善家。

　　世上贫穷潦倒的人太多了，救不过来就干脆都不要救，反而没有负罪感。

　　在救与不救之间，他们选择了看缘分，缘分到了就帮。

　　染拾尘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走了。

　　崔慕辰也不想让他，使用清洁咒换来了自己还有周身空气的清爽，垮步走了。

　　如果说染拾尘是因为好奇而来看戏的话，崔慕辰的目的肯定就是为了给别人下套。

　　崔慕辰：“话说，小尘啊。我剑呢？”

　　染拾尘：“这……”

　　崔慕辰：“……”

　　弯起食指和中指，崔慕辰对这染拾尘就敲下去。

　　崔慕辰：“那还不去寻来！丢了把你炼进一把破剑里。”

　　崔慕辰回到姻缘庙的大殿，走的时候令那老和尚先看着，手一背就拂袖而去了。

　　先前那老和尚看着手里的木签琢磨了好一会儿，看不出什么门道。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一会儿，用唏嘘的口吻说道：“出此签的人道行可不浅呐！但怕是与姻缘无关。仙人且先等等，让老生再瞧瞧这门道。”

　　也许正因为此，崔慕辰也等的无聊，晾他自己去琢磨，去寻染拾尘去了。

　　找他总比呆在这要有趣的多。

　　这老和尚是幺姑城的道家人士，自然和所有的持签法师一样拥有这项看签算星盘能力的道家人是一个铁香饽饽。

　　他们每一个人生平只能为3000人算签，最后一签尤为重要，再视钱财如命的都不会轻易使出自己的最后一签。

　　人们也会给他们估算一个优劣水平，算的不好的只能在街边支摊，拉一些老弱妇孺或不问世事的年轻男女做行骗之术；算的好的自然会被拉到寺里面或者被请去富贵豪门家做客卿。

　　一人可以学多种道家手段，面相、手相、予人抽签或捉妖除魔都是他们行走在这个江湖的资本。

　　那老大师平时面对的顾客也挺多的，口才自然是不用多说。

　　看到崔慕辰和染拾尘走来，抬头纹摆出了一个三字。亲咳几声：“仙家，您这是回来了？”

　　可就算他再怎么摸自己的山羊须，也憋不出来几个字，也只能铁着头问：

　　“这签是算什么的？”

　　崔慕辰道：“不知道。别人强行塞给我的。”

　　当时自己确实没有多问，硬和师妹扯钱的事了。可就算自己问了，师妹也只会说‘天机不可泄露。’可师妹占卜谁不好非要占卜我，怎么想都感觉自己被她坑了。

　　大师缓缓沉问道：“是您的签吗？”

　　崔慕辰：“嗯。”

　　“嗯……”大师还是摸着山羊须子，重复着崔慕辰的那句‘嗯’。

　　“那……多久之前你拿到的？”

　　“两日前。”

　　看得出这老和尚越问脑子里面越复杂了，眼睛都快皱到一起。

　　“仙人，你莫不是在取乐于我？”

　　“何出此言？”

　　“有看签算命本事的人多了去了，我只善于姻缘。可这签的年月我还是观的出来。”

　　老大师感觉自己的专业水平有了发挥的余地，自信笑道：“哈哈……三年有余！”

　　老大师建议崔慕辰去不同的寺庙走走，他解不开不代表那些比他更有能力的人解不开。

　　崔慕辰正计划下一个地点去哪里，回过神来，染拾尘早就已经提着两袋海棠酥和崔慕辰在街道上到处晃悠。

　　……

　　染拾尘看到崔慕辰连叹了两声气，唏嘘相见恨晚的神态生怕被别人瞅见的。想着为了增加提升信任的机会，塞了掰下来的半快酥饼进崔慕辰嘴里。

　　“今天有什么事让你感到遗憾吗？”

　　“有……”

　　崔慕辰：“陪你看了半场戏不仅不知道后续，还没有带你去求姻缘。”

　　染拾尘：“哦？你去求了？”

　　崔慕辰：“你猜。”

　　染拾尘：“我猜你大爷！”

　　崔慕辰嚼着嘴巴里面混着芝麻的海棠酥，推了推染拾尘。

　　“太吵了，回去吧。”

　　……

　　从昨天晚上答应跟着崔慕辰后，两人之间的话就没多过。一开始染拾尘还以为对方是一个废话连篇，爱玩爱闹的性格。现在细想崔慕辰那个老大师的对话，只言片语的。和自己说话也多是想要拿自己逗逗乐。

　　那一句‘太吵了’让染拾尘想不明白。

　　面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想要获得信任感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动动嘴皮子的事。崔慕辰看起来做事简单随性，可是这些事又怎会没有在他心里盘算演练一番？

　　怎样才能看出到底是？还是不是？崔慕辰带自己折腾一天图什么？签子是晃子吗？那晃子后的目的是什么？

　　染拾尘想不明白，他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为了让气氛再度活跃起来染拾尘恰着欢快的嗓子：

　　“昨天深山老林的，哪来的房子？”

　　崔慕辰：“你嫌弃？”

　　染拾尘“……”

　　染拾尘：“不，怎会？好奇心驱使罢了。”

　　望向远处即将沉落山头的惨阳，崔慕辰又想起了什么，痴了好一会儿。

　　“明天再带你去潇洒……今天不行……我困了。”

　　染拾尘：“需要我做什么吗？”

　　崔慕辰：“有！去学做饭。”

　　“……”

　　合计着自己就是来当保姆的，染拾尘莫名的不爽。回到房间给自己擦药，回想今天的忍气吞声，回想崔慕辰达到目的的奸笑，真想把他裤子扒了然后嘲笑他那个地方像根竹签！

　　染拾尘：“哎呦！我的左大股。”

　　抬手再蘸取点药，染拾尘又嘟嘟。

　　染拾尘：“不知道这老油条明天又要搞什么水花……如果想搞个英雄救美的桥段，这铁打的实力站在这里呀，谁救谁……还不一定。”染拾尘自言自语间，眼皮子也渐渐耷拉。

　　盖上药瓶盖，倦怠意袭来，放好靴子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