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映陪着衙内进门,衙内还是一脸绝望神色。
王宽:“衙内怎么了?”
韦衙内神情悲痛,说不上来话。
薛映:“伯父被害了。”
小景:“啊?是元昊?”
韦衙内:“元天关动的手。”
小景惊道:“为什么?怎么会是元天关?”
韦衙内咬牙:“我也想知道……”
门外突然传来微弱的脚步声,然后有沉重的摔倒声,众人警惕回头。
薛映低声:“我去看看。”
薛映拔刀,小心翼翼往房门去,众人目光瞧着他,薛映推开一点门,却躲在门旁,门外没有动静,薛映快速探头看了一眼,明显愣了一下,回头看看众人。
走廊上满是血迹,一直拖到了对面的储藏间里。
薛映皱皱眉,警惕地走进储藏间。
尉迟源浑身伤口,身上还插着兵刃,依靠在储藏间里,目光飘忽看着薛映。
薛映咋舌:“你怎么伤成这样?”
尉迟源声音不稳:“裴景现在忙么?我可以等……”
小景也走出房门,看到这一幕当即皱眉:“帮我拿下药包。”
薛映嗯了一声,转身进王宽屋。
小景:“别动,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尉迟源还有兴致打趣:“您动用法力,我的伤是不是一下就好了?”
小景没有回答,在观察他身上的伤口。
薛映拿着药包重新回来:“我帮你。”
小景点头:“好。”
尉迟源看向她:“不能用法力么?”
小景面色凝重:“不能。”
尉迟源自我安慰:“嗯,我懂的,西夏地界,都是本地神,法力不可擅动。”
薛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尉迟源骄傲地笑了:“我救了元先生……”
小景和薛映在救治尉迟源,元仲辛上楼,尉迟源见到他立刻有反应:“你瞧见元先生么?他有没有逃出生天?”
元仲辛皱眉:“你替他挡的追兵?”
尉迟源咧嘴笑。
“他没事。”
尉迟源松了口气:“那就好了。”
“他把你撇下,你不恨他?”
尉迟源喘气:“我这种人,能换元先生活命,也算不亏。”
“元天关为你做了什么,你愿为他赴死?”
“也没做什么,我本是厢军出身,军户么,你知道的,命贱。”
薛映看他一眼。
“我刚入营伍时,军头瞧我不顺眼,他捞了军饷,想拿我顶罪,本来死定了,是元先生救了我,还让我成他麾下,在元先生教导下,我才能一路高升,要不是元先生,我绝没有今天。”
元仲辛恨铁不成钢:“他是在利用你。”
“人活着有用,不是很好么。”
元仲辛目光看向薛映:“衙内呢?”
薛映指指屋内:“有王宽陪他。”
元仲辛:“嗯。”
“斋长呢?怎么没见回来?”
“做买卖去了。”
元仲辛迈步进屋,薛映莫名其妙:“做什么买卖?”
……
小景还在检查伤口,薛映在边上看着,衙内推门而出,看了尉迟源一眼,迈步向外走。
薛映吓一跳:“衙内你去哪儿?”
“心里烦闷,外面坐坐。”
“我跟你一起。”
“这会儿我想一个人呆着。”
薛映只能看着衙内离去,衙内却留下了一个像是要永别的眼神。薛映还不放心,小景却在后面呼唤:“薛映帮按着。”
薛映赶紧过来帮忙按住尉迟源渗血的伤口。
小景皱眉:“失血太多了。”
薛映看看尉迟源,脸色已经发青了。
小景停下治疗,尉迟源转头看向小景:“还能救么?”
小景没说话,只看着他。
尉迟源有些哽咽:“您答应过,赐我长生。”
小景眼底不忍,面上端着:“我留你魂魄,回了大宋,便赐你长生。”
尉迟源露出笑容:“多谢龙神……还有,元先生求子一事,也劳烦龙神照应。”
小景奇道:“到这一步,还想着这事?”
尉迟源笑了:“元先生应该没想到我重伤至此,幸好,幸好有龙神在,不然我真死了,元先生也会自责……”他挣扎着想起身。
“嘎——”一只通体金黄,长有三足的乌鸦突然飞进来,落在尉迟源胳膊上,豆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盯着他,“嘎——”它又叫了一声,接着化作金光散去。
“尉迟叔叔!”扶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直面三脸震惊,“啊,还有人在啊……”她有些气虚。
空气一时间都有些凝滞,直到尉迟源忍着伤痛挣扎着想起身,小景反应过来扶住他:“做什么?”
扶桑也小跑过来,小手悬放在尉迟源脑袋上空,熟悉的绿光萦绕着他:“别动,尉迟叔叔,扶桑来了,别怕。”
尉迟源一下子放下心来,憋了半天的眼泪流了满脸,他又忍不住问扶桑:“你怎么来了?元先生呢?”
“爷爷被我骂了一顿,在外面守着呢。”扶桑神气地昂头,却感觉到了指尖有些刺痛,是司命师祖留下的咒印在提醒她,扶桑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尉迟叔叔今天是必死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