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7.

玉楼春的事情你们已经有了头绪，如今只需要等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你跟着李莲花何方多病去了他们的房间，他们二人一打开房门，就见一封信端端正正摆在桌上。

看来真相比你们预计的出现的还要早，方多病拆开信封，念道：“妾身偶得一宝，听闻恰是三位苦寻之物，若三位怜悯，莫再追查女宅之事，愿献上此宝，永感大恩。”

李莲花断言道：“这信是碧凰写的，冰片在她手中。”

方多病嗯一声，却有些颓然，你歪头看着他：“小宝，你怎么兴味索然了？”

方多病叹了一口气道：“查出真相、惩治凶徒是刑探职责，可碧凰被掳来此处、囚禁凌辱，也是可怜之人，虽说法难容情，可碧凰不杀玉楼春，她受苦的日子难有尽头……我不知道这次的案子……该不该查下去。”

李莲花望着方多病：“不查，你是良善之人；若查下去，你是刑探。”

你轻轻一笑：“不过无论怎样，你都是方小宝，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和你一起。”

方多病一时缄默，忽然，屋外嘈杂声起，侍卫和姑娘们的惊叫传来：“起火了！群芳居起火了！”

你想起清儿刚才听了你们问她关于碧凰的事情，这个时候她定然是去看望碧凰了，现在群芳居又失火了，你心中一紧，便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你们匆忙来到群芳居前，只见碧凰居所起了火，西妃惊慌叫道：“清儿和碧凰都在里面！”

你一剑劈开着火的屋门闯入，烟雾中，只见清儿已晕倒地上，而抬头去看，房梁上悬着一人正是碧凰，燃烧的屋顶塌陷落下，阻隔在你和碧凰之间，你急忙来到清儿身边将她叫醒，但她吸入太多浓烟，已经意识昏沉，你只得搀扶着她带她逃离火海。

方多病也不放心你独自一人来到这火海深处，因为她知道你自小就对火有这极大的阴影，但此时此刻的你，一心只想着清儿的安危，即便是铺天盖地的大火，你也不能任由内心的恐惧而耽误了一位小姑娘的安慰。

方多病看到你时，你的额间和脸颊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水，肩膀处细微的颤抖还是被方多病看在眼里，他箭步来到你身边，担忧的看着你：“少春！你怎么样！？”

你极力忍耐着内心深处的恐惧，用尽全身力气将清儿交给方多病：“先带清儿出去……”

方多病知道你的性子，若你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救其他人，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吧，他也只能抓紧时间赶快把清儿送出去，然后再来接你。

方多病将清儿交给其他姑娘之后，便再次顶着熊熊大火进来找你，而你已经不在方才的位置上了，方多病焦急的叫着你的名字，四处寻找你的身影，最后只在一处还未被大火所覆盖的角落瑟瑟发抖，他看着你想要站起来离开这里，却又踌躇不决的动作，不忍心中钝痛。

你在一步步尝试着走出那段记忆，为克服心中的恐惧而努力……

方多病穿过熊熊大火来到你身边，你原本不安恐惧的心在看到他奋不顾身来到你身边时，开始变得平静起来，好像你每次遇到困难时，面前都会出现这个执着善良的少年，即使你曾狠心的推开他，他也会不计前嫌的再次来到你身边。

火光照亮了整个房屋，灼热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但是只要看到他，心中的那根恐惧与不安都会悄然而去……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他稳重有力的将你抱起，然后冲向了那条被火阻挡的路。

在你们脱离火海，平复好心情时，火势已熄，屋子烧得断壁颓垣，碧凰尸身摆在一边，侍卫们忙前忙后 姑娘们都伤心欲绝的呼喊着碧凰的名字，只是早已天人两隔了，再不复相见了……

你躺在方多病怀中喘息，李莲花守在一旁，慕容腰、李杜甫、陆剑池和施文绝等人也到了，在一旁观望。

西妃姑娘一直照顾着清儿，清儿缓缓张眼，立刻问：“碧凰……怎么样了……”

你和方多病都没有说话，清儿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不远处躺着的碧凰，顿时泪如雨下。

李莲花柔声问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儿咬着嘴唇自责道：“我听到你们怀疑碧凰，有些担心，便来告诉她……她又央我去厨房为她煮碗粥，哪知回来便看到屋内起火，碧凰就……我想救她，可火烧得太快，连我也出不去了……”

清儿望着你的方向道：“真的是碧凰吗？”

你此时也离开了方多病的怀中，方多病显然还不放心，你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随后走到清儿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清儿含泪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是都说善恶有报吗……”

李莲花在一旁轻声道：“信神拜仙的人常说善恶有报，可若真想善恶有报，靠的却是人。”

清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轻轻按了按清儿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难过。

方多病则来到碧凰尸身旁，脱下外衣将她遮好，低头时，却发现碧凰左手紧握，方多病轻轻掰开，碧凰手心攥着一块薄如蝉翼的丝帕，丝帕上绣着一只蜻蜓，而碧凰手掌上则留了一块墨渍。

方多病看看墨渍，摸了摸丝帕上的蜻蜓，脸色骤变，他将丝帕递给李莲花，李莲花摸过之后，面色也沉了下来：“原来如此。”

随后方多病便眼神坚决的看了看你和李莲花：“我想好了，我要查下去。”

你对方多病点了点头，李莲花微微一笑：“你还是要做刑探。”

方多病点头：“查出真相，有时似会伤了良善之人，可唯有如此，才不会纵容那些藏在暗处的杂碎。”

李莲花欣赏地看方多病一眼，暗暗点了点头，而此时整理残局的侍卫们却惊呼道：“宝物！宝物！”

只见在碧凰居所烧毁的墙上发现一个大洞，内里一个满是珠宝箱子，金光四射。

施文绝惊道：“玉楼春的宝贝原来都藏在这里！”

侍卫抬出宝箱，扯掉墙上烧成一半的织物骂道：“搜了几次搜不到，原来是用这个盖住了！”

方多病沉声道：“诸位只需记得，奸佞难逃法网，这些财物留在此处等百川院处置，诸位请回吧。”众人看着宝箱有些不舍，可方多病一脸严肃，只有其他人散去，女宅众姑娘才神情哀伤地围在碧凰身边，泪如雨下。

西妃面上带泪，下跪道：“我知碧凰犯错……可她与我们朝夕相处多年，求二位开恩，允我等以女宅规矩，送碧凰最后一程。”

你们自然是不会制止的，只是这女宅的规矩便是引起这件事的重要原因。

女宅祭祀死去的姑娘的地方就在一处水水潭，水潭就在山崖边，山泉自上而来汇入潭中成了潭水，潭水又向山崖外倾泻成了瀑布，姑娘们将碧凰绑在水潭中木筏上，一个又一个将自己的衣物和饰品戴在碧凰身上，而后一起将木筏推入潭水之中，木筏随水流缓缓飘向山崖边的缺口。

她们轻声唱着悲歌：“听我儿时歌，着我旧日装，自此归乡去，来世孝爷娘。”

姑娘们脸上满是泪痕，却无人动手擦拭，她们都目送木筏上的碧凰，目中哀伤，直到那木筏自缺口随着瀑布落下山外去，空留歌声回荡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