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雪团子过年
等到阿珂会走路的第一个年头,落雪的季节,大地变成白茫茫的世界,却使人们家家户户贴的桃符,显得更加红色喜庆。
要过年关了。
往年都是苗圃一家,桑婶子,还有小夭相柳一家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放鞭炮。
今年小夭早早地给思思和阿珂备了行李,过了腊八就是年,毛球带着一家四口去了朝云峰。
山花烂漫的山坡上,有八座坟茔,对小夭来说,这里埋葬着祖母、祖父,大舅、大舅娘、二舅、四舅和四舅娘,还有母亲与生父蚩尤。黄帝的身子有旧疾,即使有小夭在,也是强弩之末,当年看到颛顼成功统一大荒之后仿佛失去了一口精气神,也仿佛终于完成了一个旷世之志,没多久便去了。小夭遵他的遗愿,将他埋在了祖母身边。
山风瑟瑟,墓碑静静。即使很多都是没有尸骨的衣冠冢,小夭却仿佛感觉她的亲人们正默默注视着她。
小夭带思思和阿珂一个个认过去。思思和阿珂认认真真地行小辈之礼,一个个磕头过去,恭恭敬敬地喊着曾外祖母,曾外祖父,舅姥爷,舅姥姥,外祖母,外祖父。
童声稚嫩,却代表着生命的延续,新的希望,往前进的日子。
小夭眼角忍不住湿润起来,明明已经当娘了,此刻却发觉自己竟还像个孩子,因亲人的庇护而安心。
相柳默默的帮她擦了擦眼角。
掀袍跪下,双手行礼,深深一拜,稽首俯身。
“晚辈相柳,敬拜诸公。
前尘种种,恩义成全,此生,唯余一命,愿护小夭一世安乐。
敬请诸位长辈放心,愿在天之灵,保佑吾妻。”
小夭愣住,完全没想到相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如此真挚地,在她的亲人面前起誓。心,仿佛被濡湿了。
她也跪下来。
“晚辈玖瑶,敬拜亲长。
承谢此生亲缘,惜小夭福薄,飘零半生,幸仍有缘重逢,终得窥亲长之爱,心满意足,没有遗憾。
吾夫相柳,是小夭今生执手之人,息女思思,阿珂,如月之恒,如日之升,请诸位亲长放心,愿在天之灵,保佑我们。”
小夭转头,正好与相柳四目相对,二人眼中,感动,信任,欣然,希望,种种复杂的情绪翻涌升腾,最后化为默契的一抹暖暖微笑,一同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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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朝云峰,小夭和相柳又带着思思阿珂去了轩辕城的一个偏僻巷子,来到一家打铁铺子前,铺子前有一棵槐树,树下有个小秋千。
阿珂很兴奋,迈着刚驯服的双腿跑向秋千,思思怕她摔了,赶紧跟上去。
小夭看着秋千眼神闪烁,相柳捏了捏她的手。小夭回了一个笑容,推开了铺子的门。
门内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忽的一停,接着一种中气十足的爽朗笑声连连响起。
“好哇,终于舍得来看我这个老头了?我外孙女来了没?”
一个老头走出来,说是老头,那也是俊俏的老头,甚至这几十年可能心无挂碍,显得更加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