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烙印

　　我看见他在淋雨。

　　我拿着伞走过去，发现他在大雨里看我。

　　于是我丢下了伞，朝着我的爱人奔去。

　　我踩着雨滴，那些易碎的纯洁在我脚下凝成冰块，在我身边凝结成固体落在地上，我的肩膀始终没有被液体打湿。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眼睛里的光早已熄灭，我再也看不出他的悲喜。

　　“淋雨，会让我担心的，可以跟我回到屋子里吗？”

　　“抱歉，我知道，但是，可以让我感受一下雨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接触过雨了。”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手指微蜷，雨滴落在他手里，顷刻间大雨瓢泼。

　　我收走了元素力，任由雨打湿我的身体。

　　我知道他恨我，我知道他难过，可他不该恨我。

　　“可是迪卢克，你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在想如果他选择了其他人，我在想如果他没有选择我。

　　“直到现在你还是在推开我，你下意识地以为没有你我会过得更好。”

　　“难道不是吗？没有我……”

　　我没来得及和他斗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我再也感受不出他的情绪。

　　“我说过，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他对着我说。

　　“可是有了我，你依旧很痛苦，是你自己选的。”

　　“不痛，看见你，就不痛……”

　　他开始词不达意，他开始语无伦次。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你这一走，肯定又要抛弃我，你为了提瓦特，甚至连孩子都能抛弃……你说得对，是我自己选的。”

　　然后他松开我，在艾德琳焦急的注视里，他终于决定牵着我走进屋子。

　　可我没有走，我只是离开原地，跑进葡萄园。

　　“零雪，回来！你去哪里？”

　　“快来！雨好舒服呀——”

　　我笑着呼唤他。

　　他跑向我，然后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我头上。

　　我们的意义就在这里。

　　我们的意义就在那场拥抱里。

　　我费力地拨开我头顶和眼睛上的雨水，费力地呼吸着。

　　我的爱人不善言辞。

　　“你欺负我，从刚认识就一直欺负我。”

　　他把所有哄我的话都融合成了这一句。

　　我抛弃他，我强势，我永远把他排在靠后的位置，我不是合格的恋人。

　　不是合格的恋人。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说我一直欺负你吗？那也不差以后的千万次咯？”

　　我使坏，坏坏的笑在雨水里看不出弧度，我感受不到他任何情绪。

　　四年的时间，对人类来说，可能真的太久了。他对我的感觉已经渐渐磨成一种固执的习惯。

　　他没忘掉我，只是因为他太固执，而并不是我这个人有多好多难忘。

　　我拖着他回到屋子里，当着孩子和艾德琳的面，把他丢进房间，反锁房门。

　　我把他湿透的外套丢在脏衣篓里，门口的地毯上全是雨水。

　　我直接把他推倒在地毯上。

　　他的眼睛里，是兴奋。

　　“不会吧，刚才还责怪我欺负你，现在你好像很享受被欺负的感觉呢？”

　　然后他别过脸去，傲娇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猫。

　　我拿出挂在梳妆台上的红色猫耳发夹，摁住他的脑袋。

　　不错，傲娇的猫咪乖乖给欺负的样子，极大地满足了我的征服欲。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