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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最后再把这边袖子掀下来让我看看
筱莫:喔
医生:嗯,不错,看起来你的病情的确有控制住
筱莫:真的?那……是不是就可以……
医生:唉……
筱莫:……啊?
医生:小笨蛋,当然可以的啊,你忘了?这次本来就是要一起出任务的——
筱莫:(……!)
医生:——我,萨莉,克里,艾博,还有就是…小鸟你啊。
筱莫:好耶!!!
医生:啊……
医生:这么开心……?
筱莫:当然啊!我好久没有下过地面了!
筱莫:上次过后医生你就不让我乱走动了,我还以为这次也只是骗我……
菲林看了看黄发的黎博利,有点无奈,也觉得有点好笑。这孩子半年前到本舰上来接受治疗,一开始什么话都不说,她还以为会很麻烦。
结果这孩子最后成了一个实习干员,性格开朗了不少不说,还成了自己徒弟……跟自己一起出任务……
过程她是不太清楚,但是多半是艾博那家伙干的。
(远处)萨莉:老师——!要走啦!
医生:好啦好啦,你这不也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筱莫:唔……
筱莫想了想,摸了摸自己曾经用来旅行的包,接着想起自己那个不太宽敞但是很明亮的宿舍里挂着的东西。
筱莫:唔……没有了,那……现在就走吧?
医生:……(看看筱莫)
医生:真的没有了?
菲林总觉得这孩子身上少了点东西,几个月来一起出任务,他一直都会带着他的……什么来着?
啊,对,木吉他,他的吉他,虽然不弹但是总是在传要是弹起来会特别好听的木吉他。那不是他的护身符吗?我记得那是半年前……
筱莫:……嗯,没有了,吉他我已经让克里帮我拿着了,我们是舍友嘛。
医生:……(……)
医生:这样啊(这孩子……)
医生:那就走吧(怎么说你好啊……)
筱莫: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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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往目的地的车上。
克里:我还是觉得得再重申一遍……
克里:这次我们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接收一批药物,第二,接收办事处附近的感染者,把一些病症严重的送到本舰去。
克里:另外……要做好防护措施,特别是萨莉你,这个办事处营地算是这附近最大的感染者聚集区了,要保持好距离,知道吗?
萨莉:啊?我哪有……你别担心这方面啊!
克里:就得担心这方面……筱莫,你可得好好看着她。
筱莫:好嘞!
萨莉:(◦`~´◦)
磕磕绊绊……完全没有,这条路虽然很空旷,但是除了时不时跑出来的几只源石虫外,也没有遇到什么。
于是他们就一路沿着没有水的河床向上游走,副驾驶的克里和后排左边的萨莉老是吵嘴,后排中间的筱莫时不时被提上几嘴,开着车的艾博看着队员们这个样子心里也蛮开心,只有后排右座那位严重缺觉的菲林医生扶额闭眼(虽然她也不烦什么)。
车最后停下了。实际上也并不比筱莫心里设想的那般大,感觉就和……半年前的那个营地差不多大。
筱莫:……
艾博:筱莫。
筱莫:啊,啊,我,我在。
艾博:下车了。
筱莫:啊…哎?喔!好!
艾博:……
还是不太一样的。
筱莫从过去的回忆里挣脱出来,甩了甩头,两只白皙的,长着些许结晶的小手拍了拍脸。接着拉拉自己的衣服——上面挂着罗德岛的袖章。
我不是无力的人了……我已经可以去帮助别人了……
好——就这样鼓足干劲——加油!
艾博:……
艾博:先别乱走喔。
筱莫:我知道要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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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是一些最基本的手续和流程,他们到的时候,中午过去还没有多久,现在……大概已经是要黄昏的时候了吧。
医生:……好了,唔呃……
萨莉:师傅!
医生: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挺好的,今天的事情差不多的确结束了……也辛苦两位了……
筱莫:唔嗯…
医生:那…没什么时候的话…我就先去……睡一觉了……有什么紧急情况就叫我,啊。
萨莉:嗯……好,没问题,相信我们!
医生:好……那我…哦………对了。
筱莫:?
医生:给我留个晚饭……辛苦了…
萨莉:……好好好,你就快点去休息吧……哎!哎呦……我…我扶着你……你有多久没睡了啊师傅……
医生:……(你也不问问……啊………)
萨莉:啊……我先把师傅背回去,筱莫你也去休息吧……
筱莫:啊…喔……好
啊,走了……
跑的好快……
筱莫站在那里看着慢慢远去的两只菲林,虽然并不至于走出视线,但是也够一段目送的距离。
不过并没有目送完全,他就听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好像在叫着自己。
???:筱…筱莫……?筱莫?
筱莫:?
???:筱莫……是你吗?
他四下张望,但是好像谁都没有看见,也找不到声音从哪里传过来。
筱莫:嗯……?
直到自己的大衣下摆被轻轻一拉,他才终于发现了那个虚弱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是一个半年前和自己分别的人。
是曾经与自己相互作过契约的人。
筱莫:基尔?!
黎博利走过去,看着那一只拉着自己下衣摆的手,那是一双残缺不堪的手,手臂上燃烧的痕迹和源石的结晶并存着,与自己印象中的他并不相同。
筱莫想起自己现在正身处的地方。
筱莫:……
他不由得愣住了。
筱莫:真是你吗?基尔……?
基尔:哈哈……是我…!
基尔: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筱莫:基尔……
基尔:…嗯?
筱莫走过去,蹲下,接着坐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那一双被源石毁去了一半的容颜——
筱莫:基尔你……一个人吗?
基尔:怎么可能…这地方还是有挺多以前的弟兄们的……不过的确少了很多吧……
基尔:不聊这个…!见到你真让人开心啊……
实际上还没有三十岁的乌萨斯男人看着自己身边的黎博利,不知为何笑了笑,可能是他想起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吧。
这个孩子让自己印象深刻,能在这时候,这地方遇见这孩子……也的确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至少……
基尔:小鸟你…现在是……?
筱莫:是罗德岛的干员哦。
基尔:果然吗…嘛………也不坏……
基尔:你以前还跟我说过“罗德岛肯定是不存在的”之类的话呢。你肯定说过。
筱莫:嘛……
黎博利有些傻傻地笑着挠挠后脑勺,靠着墙的乌萨斯也微微笑笑,看着他。
基尔:不过还只是实习呢。
筱莫:哎?哎哎?基尔你怎么看出来的……
基尔:嘛……说来话长了,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筱莫:喔…好吧……
筱莫:不对!基尔…你要相信我!我马上就不是实习干员了!
基尔: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乌萨斯微微笑着,他的笑容似乎有些艰难。黄发的黎博利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现在很不好,他现在是一名医生的助手……以后会是一名医生。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于是与对面的乌萨斯共同创造了几秒钟黄昏下共同的沉默。
在他终于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金黄的太阳正好从平平展展,起伏不出多高山丘的荒原上落下去,光芒正好被地平线拦的严严实实。
他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因为是乌萨斯抢先一步打破寂静。
基尔:对了,筱莫……
他看着逐渐落下,逐渐没入尘土当中的夕阳,他问自己。
基尔:你……能不能……给我,给我们唱首歌?
筱莫:!……(……)
基尔:你的吉他……你的歌声真的让人记忆深刻……我现在还记得……
基尔:我能不能——
筱莫:基尔。
小鸟的声音打断了基尔虚弱地微笑着的请求,里面像是带着一种悲伤,很淡,但基尔听得出来。
筱莫:我已经……不唱歌了……
筱莫:我不唱歌的……
筱莫:我…不唱歌的……
基尔:……
基尔看着把头低下去的黎博利,发现他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他看看他的身边,他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基尔:(啊……)
基尔:(原来…是这样吗……)
筱莫:呜……
基尔:没事…没关系……
乌萨斯笑了笑,他抬起手,他摸摸黎博利的头,就想他们当初分别时做的那样。
基尔:没关系……没关系……
基尔:我懂的……我们都懂的……
他的手长满了腐烂和停不下的痛苦。
他的手很温柔。
基尔:没事的……没事的……
乌萨斯轻轻地抚摸着默默哭泣的黎博利。
基尔: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的手真的很温柔,像是内心也同样地放射出无边的温暖。
棕熊微笑着,闭着眼,轻轻地抚摸着鸟儿仍显瘦弱的羽翼。
轻轻地,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