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七十七:公断是非

季淑妃这一听傻了眼，不过是一件昂贵的头饰如何就成了僭越的证据，她吞吞吐吐，紧张得语无伦次，“不，王爷，这贱人胡说八道，这首饰是妾托人打造的，不是王妃的那支”

楚楚挥了挥手，小平上前一把抽下了季淑妃的发簪，在季淑妃震怒的目光中双手递给楚楚，楚楚拿在手里细瞧了两眼，又还了回去，淡淡说道，“这发簪与我的那支很像，但确实不是我那支……”，小平也附和着，“娘娘的那支前几日收了起来，应该在妝匣里”

玉荷眼见姐姐将话题引到了季淑妃僭越王妃，王爷似乎很是在意，她心领神会，忙不迭地添油加醋，“淑妃娘娘平日里什么都要与王妃看齐，衣食住行恨不得一模一样，与王妃一起怀了孩子不算，还要特意托人打造跟王妃受封时一样的首饰，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提及那个孩子，楚楚眼神转向了别处，这件事是她无法淡定的，偏又被这丫头往伤口撒盐，成了她们争斗拉扯的筹码，朱棣面上也是惶恐，紧张地观察着楚楚的反应，不自觉朝她挪去，季淑妃那个孩子是他们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的话题，此时的他再无心理会这些女人的争斗……

金莲见王爷和王妃神色异常，知他们是介意这事的，索兴将这火烧的更旺，愤慨道，“淑妃娘娘背地里做的不安分的事又岂是这一件？前些日子王妃娘娘给府里各院赏赐了贡果，姐妹们哪个不感恩戴德？只有淑妃娘娘不思恩德，反将那果子随手喂了猫，轻贱王妃娘娘的心意，这岂不是大不敬？”

这姐妹二人你一段我一段的，将季淑妃怼得哑口无言，季淑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被戳破了心思的她瞬间跪伏在地哭天喊地，抱着朱棣的大腿哭嚎着，“王爷，妾身入府多年，竟被这样一个贱人诋毁构陷，妾身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啊，您就赐妾身一个痛快吧……”

“够了！”朱棣已是忍耐到了极致，一声怒吼惊得众人都怔愣住了，全场鸦雀无声。这群蠢货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如市井泼妇，全无主子的体面了身份，真是丢尽了燕王府的脸面……

楚楚见场面已彻底闹僵，男人也是气急败坏，她也无心冷眼旁观这出闹剧。只见她那双杏眼一撇，目光扫过众人，冷笑道，“我原以为今日天冷，人也慵懒，想着让你们早日回去歇息，不曾想你们一个个如此不识抬举，非要把脸面撕破，既如此，那本王妃便给你们一个公断……”

她的话轻飘飘吐出，但面上的冷峻无情却让众人心里一紧，知她是发了怒，连朱棣也忍不住提心吊胆，不知她想如何处置，更怕她真气出个好歹来……

楚楚扶着肚子绕过朱棣走向季淑妃，目光睥睨，寒光乍泄，“季淑妃，你是这群人里位份最高的，身居高位者需以身作则，更应体恤下情，你滥发淫威，强要众人冒着严寒恭候王爷，又放任奴仆欺压主子，闹得人心不和、家宅不宁，这是你的失职、无能，你可知罪？”

季淑妃愤恨、不甘地听着楚楚的训斥，转头看着放任楚楚向她反难的朱棣，这个男人一丝袒护她的心都没有，看向她的冷漠和对这个女人的温顺对比之下实在惨烈，多年夫妻之情竟淡薄至此……她连狡辩的勇气的都没有了，汩汩地冒着眼泪，听着楚楚降罪，“今日燕王府的这一场闹剧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受罚领罪的就不是你，而是我和王爷了，你本该重罚，念在你怀着身孕，本王妃便网开一面，罚你禁足反省，从即日起到你产后，每日抄写史记五篇，无令不得出府。日后若是再不修德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了你！”

一听要被禁足，季淑妃顿时慌了，若是被关押起来，她将孤立无援，如何能翻得了身？拉着朱棣的衣衫求饶，“王爷，不可啊，妾身已知罪了，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妾吧”

朱棣当即领会了楚楚的用意，板着脸给自家女人加了一把助力，“季淑妃，王妃对你已是开恩，你好自为之吧。还有你头上这支金簪和身上这副装束，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以后要谨言慎行，严格约束下人，否则论起僭越之罪，本王必不会手软”

看着季淑妃一脸颓丧被扶了下去，玉荷破涕为笑，暗自欢喜，不曾想楚楚一个眼神抛来吓得她不敢动弹，楚楚继续发落着，“玉美人受害固然可怜，却并不无辜，纵然季淑妃有不是，也有我与王爷发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不顾身份以下犯上，咒骂折辱，挑起事端，同样该罚。本王妃罚你去佛堂跪上四个时辰，抄写佛母经百遍为季淑妃腹中孩儿祈福，由金美人来监管你，你可有异议？”

玉美人怯怯低下了头，不敢反驳，这位王妃宽严相济，让她既敬且怕，她回了声“是”，便与金莲一起退了下去。

罚了双方闹事的，楚楚犹不罢休，又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阶下各位妃嫔，“今日季淑妃和玉美人之事，诸位袖手旁观，任凭事态发展，以为这样便能独善其身？若是人人都是各扫门前雪，那我燕王府便是一盘散沙，又如何算得一家人？诸位须知燕王府上下荣辱一体，燕王府的利益便是你们的利益，燕王府的脸面便是你们的脸面，本王妃今日便连你们一起罚，在场的诸位各扣半个月月例，回去各写一篇检讨………”

听到自己也受了牵连，在场的妃嫔们都炸开了锅，可连位份最高的季淑妃都随意处置了，何况她们这些呢？何况王妃所说不无道理，若是她们当时能稍作阻拦，或许双方不至于闹到这般地步，于是也各自领命，回屋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