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四十二:天涯海角

楚楚见朱棣半天不说话，神情中带着哀戚，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她想也许以前的家给了他不好的经历，所以他不愿提起。

她不想他为以前的事伤心，便故意倒在他怀里，攀着他的脖子逗弄着他，她知道他喜欢跟她亲近，“好啦，别不开心了，我们不回家了，只要跟你在一起，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好……”

朱棣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在自己怀里爬来爬去，嘴巴这么甜，连笑容都是甜腻腻的，心里自然是明白她在故意哄他。这个女人总能第一时间感知他的情绪，若说善解人意、知性妩媚，这世上没有人越过她去，只要跟她在一起，他便觉无限欢愉，连心都安定下来了。

他如珍似宝地捧着她的脸，“天涯海角？若我四处流亡，无家可归，食不果腹，你也会跟着我吗？”

楚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丈夫吗？夫妻一体，我当然要跟你在一起，而且……我真的喜欢你，朱棣，很喜欢很喜欢……”

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却一点都不脸红，她的爱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即便她只有与朱棣相处几天的记忆，但她潜意识里觉得好像与他相处了几十年，爱到了骨子里。

朱棣深为震撼，哪怕她曾无数次说过爱他，但每一次说出口还是会让他感动不已，因为每一次都是她新的选择，即便现在她失忆了，依然坚决地选择跟他走。

他摸着她的后脑勺，搂着她深深地吻了下去，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无限的深情，“如眉，有你今天的话，哪怕日后魂飞魄散、下了十八层地狱……”

楚楚忙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她似乎有些生气了，娇嗔着，“你又说什么胡话，我才不要看你出事，我会保护你的，朱棣”

与他对视的片刻，她的眼中氤氲着雾气，她不敢想象失去他的生活，这一刻她觉得身体里满是勇气，“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既然我能救你一次，一定也能救你百次千次，如果我不能救你，那我就和你一起死！”

两人紧紧相拥，明明是大好的天气，良辰美景，却纠结于生啊死啊的，前排的司机和保镖是真的无法理解。

有情人的爱总是让天气也晴雨不定了，等到棣楚快下车时天空中已是乌云密布。远远望去，几座精致的中式小别墅依山傍海，青砖白墙，稀稀疏疏坐落着，它们之间似乎隔开着，但又有着蜿蜒的小道联通，小别墅向阳而建，望海而座，晴天时定是观海的盛地。此时的乌云盖在头顶，不时有海风扑起，倒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大气磅礴。

朱棣拉了拉楚楚的手，指着那里，“我们就住那个房子，我已经让人提前收拾过了，该备的人和东西都备好了，这附近有个商业中心，你还需要什么，我们再去买。”

楚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他指的那座房子在整个建筑群的左上方，看起来比其他建筑要大许多，肯定是朱棣细心挑选的。楚楚依偎着他，笑了笑，“你挑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我跟着你就是了，住哪都行”

朱棣凑到她的脸上，上下打量了许久，笑容恣意，“你现在怎么这么乖，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你好了”

楚楚撅着嘴巴，不满道，“我以前不乖吗？”

朱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乖？哼，也就在床上时听话些……”

“又胡说，我经常惹你生气吗？”楚楚脸上有些羞涩，又不好意思，她哪记得以前的那些事，脑子里就残存一些记忆碎片。

朱棣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算经常，反正没少顶撞我，那时候的你啊，跟这天气一样阴晴不定的，对我好的时候柔情蜜意，能让人欲生欲死，对我不好的时候，连门都不让我进，那说出口的话跟刀子一样，句句捅在我胸口上……”

“原来我这么不懂事啊，对不起，朱棣，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不会惹你生气了”，楚楚此时心中满是愧疚，对着朱棣更是柔肠百转千回，只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还不知分寸。

这倒让朱棣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失忆后的楚楚竟然这般温柔可人，这可是他几十年也没享受过几回的待遇啊，六百年前都没树起来的夫权竟在此时树立起来了，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他心中狂喜却不敢有所表露，只咳嗽两声，故作镇定，“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惹我生气了？以后听我的？”

“嗯！我一定听你的！”楚楚见朱棣面色舒缓，竟也跟着高兴起来，她想一定要尽力弥补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