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的面色依旧平静,像是怕李相夷听不见还稍稍提高了音量“我说……”
“一会要给你换药,吃完饭你回房间把衣服脱了,我收拾完碗筷就过去。”
李相夷如遭雷击,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换药和脱衣服之间有什么关联,疑惑的啊了一声。
“啊什么?”
“你身上除了碧茶之毒还有比斗时留下的伤,这伤虽然比起碧茶之毒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但是不好好处理也是会发炎的。”
李相夷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的摸了摸眉尾,脸颊更红了,激动的直摆手“不…不用了!这点小伤我…我自己来!自己来!”
桑晚有些无奈,单手撑着下颌看着李相夷囧迫的模样难得的起了调侃的心思。
“李相夷你多大啊~怎么……”
像个小孩子,吃药要糖,要人哄,爱撒娇,不肯好好走路,还讳医。
桑晚心中细数着李相夷的‘罪行’ 却险些笑出了声,只好抬手遮掩住朱唇勾起的弧度,可明快的笑意却还是从那双仿佛盛满了整个烟雨江南的秋水明眸中漾出,好不温柔。
扑通——扑通——
静,万籁俱寂。
耳畔,所有的声音都在极速褪去,只剩下他不自然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他身后的世界变得虚化,只剩下眼前这个清艳绝俗的女子,这一幕牢牢的印在李相夷的脑中,即使在许多年后也仍旧不会褪色。
李相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明明自己没喝酒却觉得快要醉了。
李相夷的耳根愈发的红了,对上桑晚眸中促狭的笑意不自觉的低下头。
他可是天下第一啊!他不要面子嘛?
看着李相夷红透的耳根,桑晚收敛了笑意不在逗他带着几分宽慰道:
“你不用觉得不自在,医者面前无男女,而且你肩部的是贯穿伤还是我来吧。”
“嗯。”李相夷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
桑晚掩面轻笑,她本想提醒李相夷之前他昏迷时他的伤口也是她处理的,可是想想李相夷知道之后……算了,给他留点面子。
一顿饭,李相夷吃的味同嚼蜡,连自己吃完饭后是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甚至有些如坐针毡,不停的在屋内踱步,咬着自己的指甲,眉头紧蹙,脸红的好像能滴血一般,甚至能看出几分慷慨就义的壮烈。
桑晚拿着药箱走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就是给你换个药,你怎么表现的好像要和谁生死决战一样?”
“坐到床上去,衣服脱掉。”
李相夷点点头,秉着早死早超生的心理,几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等桑晚拿着金疮药坐在床边,便见李相夷躺在床上两只手指揪着被子, 头发蹭的有些乱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好不可怜。
桑晚无奈扶额“相夷,坐起来。”
李相夷迷茫的啊了一下又哦了一下,像只蝉蛹一样蛄蛹蛄蛹的坐了起来,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桑晚已经动手掀开了李相夷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