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石门外，

被冷梦秋打晕的莫渊不知过了多少才醒来。莫渊摸了摸隐隐发痛的后脖颈，抱怨道：“冷梦秋真的是，下手这么狠。”莫渊转身看见那个石壁，刚想碰一碰那个图腾却想到冷梦秋的话。我为什么要救她，她死了或者不见了不正好趁虚而入吗？莫渊想到这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心想：莫渊，你母亲不就是金陵长公主上官岚，上官夜的姐姐吗？我如果不救她，母妃的在天之灵又会作何感想？

莫渊犹豫了许久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冲出山洞，跨上自己的枣红马，头也不回地离开，当然也带上了那套由莫烛亲自设计的盔甲。

莫国军营，

莫烛不知昏了多久，他强撑着从塌上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闭了闭眼，轻声呼唤：“梦秋，你回来了吗？”

先前那个安排事情的首领，跪在卧榻前，恭敬地道：“陛下，皇后她，去追冥楼了，还没回来了。”

“什么？！”莫烛一下从床榻上坐起来，想到帝王尊严，勉强稳住心神，抓着被子的手还是止不住颤抖，“江秋月怎么样了？醒了吗？朕昏了多久了？”

那个将领头也不敢抬地答道：“没醒，情况不太乐观。她好像遭遇梦魔了，一直挣脱不出来，军医说她心神不稳。现在已经三更了。”

“派军医尽量稳住她，至少等到梦秋回来。”莫烛一边起身一边吩咐道，“安排人稳住军心，谨防敌人偷袭。你先去安排，朕先更衣，随后就到。”

“是。”那将领这才起身飞快奔出去。

不一会儿莫烛就收拾妥当了，见他出了军帐，周围士兵纷纷行礼。莫烛也顾不得喊平身，急急忙忙地奔向中军帐。莫烛到中军帐就开始处理政务，清点江秋月带来的士兵。

“报——”一个通讯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跪倒在地，惊恐地喊道，“有一个戴深蓝色面具的人来了，说有皇后的下落。”

“让他进来。”莫烛提高警惕，镇静地说。

莫渊提着冷梦秋的盔甲，刚进帐就扔给莫烛，忍不住犯贱道：“皇兄，皇嫂还没回来吗？”

莫烛看见那副盔甲有一刹那的愣神，转眼又恢复了帝王应有的淡漠：“怎么，被你逮住了？请君自便。”

“你们夫妻俩还真是统一，一个随便丢给冥楼剐，一个丢给我处理。”莫渊凑到他的桌案前，盘腿坐下来，看着莫烛，盯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一脸淡定，便自嘲般向后靠，单手撑着地，“算了，你俩都不想把对方扯进来。走吧，我带你去找她，她自己把我敲晕了，把盔甲丢到外面，进冥楼的老巢了。”

莫烛猛一拍桌子站起，抓住他的衣领：“你到底想干什么？谈条件？要帝位？”

莫渊犹豫了一会儿，低头不语，忽然大笑着抬头看着莫烛那双变成银灰色的眸子：“皇兄这就忍不了了？那我如果要江秋月呢？”

“江秋月？”莫烛疑惑地松了手，坐回座位边，警觉地问，“你要她干什么？”

“有必要告诉你吗，皇兄？”莫渊坐直身子摊了摊手，歪着头问道。

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起，帐帘被人挑起，一个戴晶蓝色面具的女子进入帐中，跪倒行礼道：“参见陛下。”

“秋月？”莫渊失声叫道。

莫烛瞪了莫渊一眼，冲江秋月说道：“平身。江姑娘身体可好？”

江秋月站起身来，看都不看一眼莫渊，起身答道：“在下身体无恙，多谢陛下关心。不知娘娘在何处？”

“去追冥楼跟丢了。”莫烛指了指莫渊道，“来送信的。”

“要什么条件？”江秋月这才分了一丝目光给莫渊，不带丝毫感情地问。

“走吧，没有条件。”莫渊叹了口气起身出帐。

“秋月，带一队轻骑兵前去。”莫烛起身吩咐道。

江秋月拱了拱手道：“是。”

待江秋月走了后，莫烛走到帐门口问道：“怎么松口了？”

“算了。”莫渊抬起头看了眼莫烛，又低头踹了踹黄沙，“无论是因为母亲，还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亦或是因为我不愿做趁人之危的小人，我还是带你们去吧。”

“还有秋月的原因吧。”莫烛接过手下递来的缰绳，把莫渊的递给他，“秋月如果还是梦秋的侍女我还能跟梦秋商量下，但你也清楚秋月经历的太多了，她害怕抛弃。你利用了她之后，她怕我和梦秋拿她去和亲，请求不做梦秋的侍女，做一个平民百姓梦秋劝了很久她才留下来当了女官，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宫里专门给她建的竹舍里练习楼兰蛊术。她说是为了有点用处，不当废人，我和梦秋都看得出来，她根本就是不想再记起你。”

“陛下，准备好了。”江秋月牵着她来时骑着的那匹棕马，走过来打断两人谈话。

三人翻身上马，莫渊和莫烛并排走在最前面，江秋月带着轻骑兵紧随弃后。走在前面的莫烛问道：“你不想劝劝我不要反叛了吗？”

“你不是想一条路走到黑吗？”莫烛不动声色地说，“等你真心想降的时候自然会降。不过，秋月的事儿不论你是赢了还是输了都好好给她解释解释吧，那丫头是对你动真心了。”

“少拿她威胁我。”莫渊愤愤地催马往前走了一段。莫烛叹了口气，催马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