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与莱娜小姐的交谈

第二天一早，安莉洁一醒过来，就发现凯莉和莱娜两个人正在望着对方。安莉洁发现她们的眼角下都挂了一层乌黑。当凯莉和莱娜注意到安莉洁之后，她们便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安莉洁，发现安莉洁的眼底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凯莉和莱娜望向安莉洁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幽怨。

“你们看我干嘛？”安莉洁正在穿昨天发的白色斗篷，她将鬼狐发的面具放在手掌上，端详了一下，眼里多了一抹道不明的情绪，然后她看向了凯莉和莱娜，挑了个眉，戴上了手中的面具。

“……没什么。”凯莉默默移开了视线，穿上了白色斗篷，想着昨晚的那个梦——

预言的梦中，圣山碎裂崩塌，这会不会说明一切神所创的秩序将堕入黑暗；而在一片黑暗过后，光明浮现，圣山冰雪消融，这是否说明在毁灭之后，一切都将会迎来新生？可是新生诞生的契机呢？谁又是创造新生的人？

这场梦……我真的做完了吗？

凯莉垂着眼睑，站在窗户旁边，看着自己手上的面具。

梦里面的安莉洁为什么会穿着圣山的圣女服？凯莉有些疑惑。

凯莉尝试着将梦中的脸与记忆中的脸重叠，发现记忆中安莉洁的神情远比梦里的她要恹恹一些。

记忆中的安莉洁好像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而梦中的安莉洁看起来……嘶，要天真一些，凯莉大概能透过那双眸子探寻到那个人的可能求知欲也非常强。

“凯莉，要到鬼狐大人约定好晨起集合的时间了，你还不戴上面具吗？”莱娜已经穿戴整齐，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凯莉看了莱娜一眼，怔了一下神，然后默默戴上了面具。

“莱娜……小姐，你为什么会加入鬼天盟呢？”凯莉的声音闷闷的。

“……因为鬼狐大人救了我……他是我要学习的标杆，”莱娜照实回答了凯莉的问题，语气中满是对鬼狐的尊敬和憧憬。

“那就是说，你可以为了他……舍弃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吗？”

“如果不是鬼狐大人救了我，我现在就已经被淘汰了。所以，我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为鬼狐大人除掉一切隐患。”莱娜回答地十分认真，她的眸子暗沉了下去，将右手放在心口处。

“……我明白了。”凯莉感受到了从莱娜胸腔里传出了源源不断的温热。凯莉愣了一下神，下意识地从兜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拆开了棒棒糖的外衣，直接就往嘴里送，却“铛”地一声轻响，她将糖戳在了自己的面具上。

“……”凯莉将面具掀开一点，把糖塞入嘴里，嘴里念着含糊不清的句子，道，“那我们走吧……去集合。”

莱娜走在前面，凯莉和安莉洁跟在她后面。凯莉一只手依然掀着面具，等嘴里的糖融化。她注视着莱娜的背影，一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其实凯莉在刚才的一瞬间，隐约预感到了莱娜的结局——在预赛中，被淘汰。

凯莉摩挲着鬼狐给的面具，心里隐隐又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就在此时，凯莉耳边响起了安莉洁的声音：“你觉得……鬼狐救她会是巧合吗？”

凯莉转头看向安莉洁，注视着她藏匿在面具之下的脸，压低了声音，回应安莉洁道：“究竟是不是巧合……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