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书房中。 靖王一腔义愤,想要利用谢玉所言的翔实线索,将祁王与赤焰军冤案查个水落石出,为他们平反正名。梅长苏虽然心中也不平静,但还是表示,这桩逆案的根本原因是梁帝猜忌祁王谋反,是他有意为之,即便查到真相,想要翻案也是千难险阻。
皇宫,长乐宫内。已是弥留之际之际的太皇太后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一遍遍呼喊着晋阳,小殊……守在床边的梁帝听清她的话,表情复杂。
苏府,书房内。梅长苏与靖王相对而站,他告诉靖王,梁帝当年早已对祁王有了猜忌之心,但又不敢轻易削权,夏江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推波助澜的设计了祁王和赤焰军一案。
靖王也知道,如若不是梁帝心中的猜疑,也不会造成那般惨烈的结果。但无论多么艰险,他都一定要查明真相,还祁王和赤焰军清名。
靖王:萧景琰我知先生思虑缜密,透察人心,要洗雪当年这桩旧案。
推手行礼。
靖王:萧景琰还请先生为我筹谋
梅长苏表情严肃,双眸深深。
梅长苏殿下可知,皇上一旦知道你在查祁王旧案,定会招来无穷祸事?
靖王放下手,认真看着他。
靖王:萧景琰我知道。
梅长苏殿下可知,就算你查清了来龙去脉,对殿下现在所谋之事也并丝毫益处?
靖王:萧景琰我知道。
梅长苏殿下可知,只要皇上在位一日,就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靖王:萧景琰我知道。
梅长苏既然你都知道,还是一定要查?
靖王坚定道。
靖王:萧景琰要查!我必须知道他们是如何含冤屈死,这样,将来我登上皇位才能一一为他们洗雪。只为自己私利而对兄长冤死视而不见,这不是我萧景琰做得出的事。
梅长苏看着他,心中感动,抚衣跪下推手行礼,郑重道。
梅长苏苏某既奉殿下为主,殿下所命必定遵从。自今日起,苏某必将竭尽全力为殿下查明真相。
话落,附身下拜。
靖王同样跪下,推手行礼。
靖王:萧景琰多谢先生。
同样附身下拜。
苏府,卧房内。赵菱歌靠坐在床上,武烈跪坐在床边,低声道。
侍卫:武烈小姐,太皇太后已是油尽灯枯之像,咱们的人喂了她一颗大补丹药,太皇太后还能坚持两天。
赵菱歌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吩咐道。
赵菱歌做好安排,我今夜带兄长过去。
侍卫:武烈是。
武烈起身走出卧房,然后飞身离开苏府。
夜色越发深沉,皇宫中一片万籁俱寂,月光星影洒落在楼宇之上,为它们披上了一层银白色。
两道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落在一正红朱漆大门前,大门顶端悬着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书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长乐宫。
赵菱歌松开搂着梅长苏腰的手,低声道。
赵菱歌兄长,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梅长苏隐在兜帽下的脸看不清神色,只听他底底的应了一声。
梅长苏嗯。
然后脚步沉重的走进了长乐宫中。
赵菱歌隐在暗处,从空间拿出一颗丹药扔进嘴里,片刻后苍白的脸色红润了点。听着殿内隐隐约约的哽咽声音,她抬头看向夜空。
两日后,当皇宫方向响起丧音时,梅长苏情绪还算稳定,红着眼圈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丧服。
太皇太后去世,大梁进入国丧期。三十天的孝礼期内,孝礼严苛,所有皇子都必须留在孝殿内叩拜哭祭,不得随意进食。但娇生惯养的太子和誉王两人经常违规,十分出格,其他皇子也因着种种原因多多少少有些许违规。只靖王不管他人,诚心祭拜,严守孝礼。各皇子的品德优劣顿显,旁观的朝中大臣们都看在了眼里。
苏府,堂屋门口。梅长苏跪坐在简单的祭桌前,把冥纸一张张的扔进火盆,赵菱歌和飞流坐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他。
梅长苏长歌,谢谢你,能让我见太奶奶最后一面。
赵菱歌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想起上辈子没能见到最后一面的父母,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话要嘱咐自己。
赵菱歌听说霓凰姐姐已经在赶回的路上了?
梅长苏抓起一把黍稷梗扔进火盆,看着飞起的灰尘应了一声。
梅长苏嗯。
赵菱歌兄长要守三十天的孝吗?
梅长苏嗯。
赵菱歌不要太过悲伤,你身体不好。
梅长苏好。
赵菱歌养身丹不要忘了吃。
梅长苏好。
丧亲之痛可能会让你想起某张脸,也可能会把你的思绪带到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件事中。但生活还要继续,就把这些美好的不美好的都埋藏心里,让时间去治愈一切,然后慢慢的放下。
霓凰郡主快马赶回京城,第一时间来到苏府看望梅长苏,两人拥抱痛哭宣泄心中的悲痛。待心绪平复了些,霓凰郡主告知他不愿再回云南,决定去卫陵守灵,留在他身边。梅长苏想着去卫陵会更安全,便点头答应了。
丧期过后,谢玉的判罚也出来了。原是应该判罚斩刑的,但因着夏江帮忙和国丧恩赦,最后改为了流放。
苏府,堂屋内。梅长苏拿着本书席地而坐,黎纲跪坐在他对面。
江左盟:黎纲宗主,长歌已经离开了。
梅长苏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梅长苏恩。
黎纲欲言又止。
江左盟:黎纲宗主,长歌她……
梅长苏轻叹一声。
梅长苏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