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能人道？

满是墨香在书房被推开，秦一怀里抱满了 奏折，“哗”得一声全倒在地上。

秦墨执笔的手抖了抖，一滴浓厚的墨水渗入奏折中，秦墨搁置下笔，疲倦地揉着太阳穴，不紧不慢地道：“倒底还有多少奏折，这是今日的第四堆了。”

秦一苦瓜着脸，幽怨道：“陛下攒了一个月的奏折全送过来了，说要您熟悉熟悉，以后奏折的事全交给您了，明早您要去上早朝，陛下也会借此证实摄政王的身份。”

秦墨早料到沈折天会甩锅，他思索片刻，指着三堆奏折道：“秦一。奏折重新送到宫中，然后再去搜集各个皇子的信息，批阅奏折这类国事，应储君协助君王分担，本王可以先帮他选着，奏折这几日不用接了，储君一事不容马虎。”

看着自家主子一本正经地又把锅甩给了陛下，秦一强忍住笑意，低头行礼：“属下明白。”

怡香院的情报网搜集了京城各个达观贵人的个人信息，分门别类地挂着。

秦一审视一圈，很快把九个皇子的信息拿到了手，做了主人几十年的侍从，虽说是为了选储君，但搜集各个皇子的信息却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由觉得自家主子追妻之路遥遥无期。

禁欲了20多年，没开过荤的在秦一心目中已是断袖无疑，前段时间又瞥见主子食人间烟火的醉意，啧啧啧，主子终于可以娶个媳妇了，性别不重要。

秦一手指弹了弹一沓纸张，没忍住好奇翻找一番，抽出沈郁的信息仔细阅读，大跌眼镜，不相信地揉揉眼睛，再凝神一看，一扫刚刚的喜悦之情，面如土灰。

完了完了，主子惹上个滥情种，15岁上青楼，今年19岁，四年时间，前前后后出入上百次，简直把怡香院当成自己家了，厢房都是特定，这怎么和初次调查的不一样，与其说是调查得不够完整。

秦一悲愤地合上资料，想起征战前见到粉雕玉琢的小孩，再联想到笑得淫荡的公子，欲哭无泪，这就是传说中的“反萌差”吗？妥妥一个小公子被陛下养成了个花心大萝卜，主子的一夜情就这样错付了？

“小一，主子让你取信息，你怎得自己看上了？”秦岭刚招呼完客人，扭动着酸痛的脖子，也凑上去看，“什么信息，看的如此入神，让我瞅瞅。”

秦一把纸张塞到秦岭的手里，求助道：“秦伯，你见多识广，快帮我瞅瞅，如何能拯救他？我可不希望主子会喜欢……感情历程如此丰富的九殿下。”

“九殿下？沈郁？那可是怡香院的大客户，主子不喜欢，我可喜欢了。”秦伯笑眯眯地说道，手中的纸张看也不看，重新给秦一，“九殿下出手阔绰，他一来，盈利能翻上一倍，我可快爱上他了。”

花钱大手大脚的，主子挣钱也不容易，如此不体贴，怎配做主子的夫人。

秦一急了：“秦伯，您一把年纪了，别跟小辈我开玩笑了，关系到主子人生大事啊！我都快慌死了，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东西交给主子看了。”

秦岭轻笑道：“看你那操心样，主子不急，你急作甚，你要有这心，倒不如物色几个好姑娘，沾沾主子的福气，风风光光娶回家，总比在这里干着急强。”

“主子的第一次给了九殿下，守了20多年的贞洁也没有了，白白给了九殿下，对九殿下也说得上上心。”“

可九殿下竟然是这种好色之人，您说说办法，我的幸福哪里有主子的重要。”

秦一急地走来走去：“要是主子陷入进去，九殿下对主子始乱终弃该如何是好，秦伯，您倒是说话啊！”

秦岭不打趣秦一了，直入了当的问：“九殿下因儿时生了怪病，此生不得习武，身子骨弱，真如你言，可见他步伐空虚，有气无力，俗称肾虚，你看他像吗？”

秦一停下步子，认真的回想前些日子目睹沈郁的尊荣，面容周正，透着些许秀气，偏偏喜欢吊儿郎当地笑，没个正形。

将那几缕秀气冲得烟消云散，说话时神采飞扬，长相只是偏中上乘，却莫名的感到好看，肤白俊美，翘楚言笑，用词贫乏的秦一突得蹦出两个词语。

沈郁的精神气怎么想也不像秦岭口中那什么……什么肾虚。

秦岭见秦一明了一些，刚要开口为他解惑，谁料秦一似乎恍然大悟，怜悯说道：“也就是说九殿下不碰女人，是因为儿时的病，使他不能……人道，九殿下……太可怜了，是我误会他了。”

秦岭无言以对，秦一这脑子也只有在用兵打仗方面十分灵活。

“感谢秦伯为我解惑，我心也放在肚子里了，不能人道总比碰得女人好很多，主子天生是在上面的命。”秦一脸上忧愁荡然无存，笑得贼兮兮的。

秦岭：“………”

小一在情感的脑回路格外清奇。

“九殿下明明从未碰女人，又谈何虚啊！”秦岭叹气，担忧道，“小一，你这脑子如此不灵光，找媳妇就挺难的。”

秦一得心一抽，笑得抽搐的唇角这下真的抽搐了，结结巴巴道：“没…没碰过…怎么会，你这什么……”

秦一再次打开纸捋直，找到反驳的依据，直戳戳地一块笔墨的地方，笃定道：“上面清清楚楚写到九殿下放浪不羁，肚无章华辞藻，无所事事，喜留宿与烟花之地。”

念着念着，秦一没了声，半晌憋出一句话，你这样写，很会让人误导的。

“误导什么？只是说放浪不羁，又没说浅尝干露，自己心思纯洁，怨不得别人。”秦伯捋着嘴角的小胡须，摇头晃脑，“九殿下年幼无人教导与玩耍，不爱好寻欢作乐，消磨时光，难不成还想他老老实实学习从政，陛下还不愿意呢！”

“九殿下可是被陛下宠着长大的，明面上往来不多，但陛下对九殿下可比对长子有耐心的多，恐怕陛下只希望九殿下一生安康，做个懒散王爷度日罢了。”

秦一不满：“说着九殿下的事情，怎扯上陛下身上了。”

“行，那不说了。”秦伯察觉说得话有些过了，连忙悬崖勒马道，“主子命你取信息，你取了多长时间了，不怕主子怪罪？”

秦一听罢，慌手慌脚地整好宣纸，塞在自己怀里：“秦伯，误得时辰着实多了，我先走了，我那时候说九殿下的话，你可千万别对旁人说。”

秦岭：“好，自是不会乱说的。”

话毕，秦一已经推开了窗户跳出。

秦岭静静地盯着一个方向，轻轻晃脑，关上门窗，隔离了喧嚣。

这孩子，正门不出，非要跳窗的毛病还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