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选妃

“干嘛，别拽本皇子。”沈郁没好气地扯掉福泽拽的衣角，又道，“有事说事。”

福泽一边推搡着沈郁朝外走，一边道：“刚皇后娘娘问奴才殿下在做什么，奴才道您是在歇息，娘娘命奴才唤您去用膳。”

“哦。”

原来福泽不知道我出宫了，这不少了好多麻烦吗？

“奴才找了一圈不见殿下，殿下去了何处？”

“去如厕了。”沈郁随口一回答，停下脚步，“我…本皇子不去大厅用膳，你等会命人端来即可。”

“这………”福泽为难道，“娘娘应是有话要对殿下说，殿下去上一去吧，大殿下也在。”

原主以往任性惯了，所有喜爱的菜全让御膳房单独做上一遍送到他房中，极少与朝宓，沈言同桌吃饭，即便吃了，也只是动了几下筷子。

朝宓劝上几句，希望原主多吃点，原主为此还发过脾气。

回想到这儿，沈郁不由“啧啧”几声，原主从小丧母，父皇不过于重视原主的心情，加之朝宓对他管教放松，使原主没吃过多大的苦，孩子心性分外明显。

沈郁伸伸腰，答应道：“行，本皇子现在前去。”

福泽喜得见色：“奴才叫御膳房再备些殿下爱吃的菜。”

福泽其实早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竟不曾想殿下会爽快答应。

大厅摆设及其简约，一张长桌子，几张椅子，过多地瓷器也不曾摆上，冷冷清清。

沈言规规矩矩地坐在一侧，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盘上的竹筷整整齐齐地排列好。

朝宓坐在主位，净完手后看向沈言，打破了沉寂：“言儿，你可曾发现郁儿性子变了不少？”

“前不久本宫勒令他待在宫中，他竟然没有和本宫吵起来，反而乖乖的待在宫里，今日被本宫发现背着被子要出凤銮宫，本宫一时失态，骂了他几句，他不见怒色，老老实实地回房了。”

沈言疑惑地抬眸道：“被子？出凤銮宫？？今天的事？”

“还能有什么，吃着外面的，还打上沈折天的废妃了。”一说到这儿，朝宓莫名的来气。

沈言回以不失礼貌的微笑：“母后不必太过操劳，这几天儿臣会看好九弟的。”

朝宓轻叹：“郁儿若是有你这般懂事便好。”

宫女迈着轻盈的步子，手中端着几道菜摆在桌上，柔声道：“皇后娘娘，掌事命奴婢送来了几道九殿下喜爱的菜式。”

朝宓挥手让宫女退下，略有惊讶：“等半刻了，本以为郁儿又会耍小性子不来，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宫女出去时，沈郁刚巧进来，听到朝宓的话，脚下刚跨过的门槛差点把他拌倒。

朝宓大概没想到正主来那么快，装作什么也没有说的样子，尴尬的道：“郁…郁儿来了，快…快坐，菜快凉了。”

沈郁：“………”

沈郁依言坐在朝宓的另一侧，三个人和谐地坐在一起，好似一个大家庭。

没想到有生之年会上演这温情的一幕。

“郁儿，好多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些。”朝宓伸出筷子夹住菜，本想要送到沈郁面前的碗中，倏得一停，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而放在自己碗中。

朝宓是在顾忌沈郁嫌弃她，也是，原主对这个名义上的母后有些排斥，明明是姑姑，却要替代了自己的母亲，对四岁的孩童来讲，的确难以接受，朝宓害怕原主厌恶她，对原主保持适当的距离，也给沈郁带了冷清亲情的错觉。

“没关系的。”沈郁道，对上朝宓微愣的神情，灿烂一笑。

沈言默不作声地吃饭，两人的举动与谈话丝毫不打算参与。

朝宓心波荡起了涟漪，执勺为沈郁盛汤，沈郁小心接过，细细品尝，鱼汤鲜美而不腥，有着淡淡的香甜，沈郁眼底浮出笑意。

沈郁不善言辞，埋头苦吃，沈言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训诫，一声不吭，朝宓看着以往几岁的孩子长大成人，欣慰一笑。

饭桌上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筷盘的碰撞声和吃饭发出轻微的声响。

朝宓简单的吃了一些，旁边候着的绣儿执了一方湿帕为朝宓净手。

朝宓虽步入中年，但仍保养的很好，身姿曼妙，素手白晢，肌肤光滑。

朝宓轻轻垂眸，轻咳一声，沈郁和沈言同时看向朝宓。

朝宓：“言儿，郁儿可有心上人了？母后这里有几家小姐画像，个个貌美如花，挑个时日见一面也好。”

“咳咳。”沈郁猛地一呛，咳嗽得惊天动地。

沈言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水。

“言儿，郁儿，你们……。”朝宓欲言又止，站起身准备查看。

沈郁抬手制止朝宓：“母后，我没事，一时兴奋，一时兴奋。”

沈郁顺好气，脑中蹦出禽兽的脸，不由胆怯，心上人没有，强奸犯有，朝宓竟然想到给他们兄弟两个相亲。

沈言收拾桌上的残局：“母后不必担心，没烫伤。”

随后沈郁和沈言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无奈，难道费心巴拉地去大厅吃饭，有这出等着他们。

“母后，儿臣刚及冠不久，不必如此心急吧！”沈言出言，冲着沈郁使了个眼神。

沈郁连忙帮衬：“是啊！是啊！！母后，我们也不着急，感情要循环渐进，看画像…就不用了吧！”

“本宫去遂愿寺，玄坤大师说言儿你感情路极不顺畅，可能会因此丧命，而郁儿你日后可能会无子嗣，你……你还如此…不那档事。”说到这儿，朝宓脸上阴云渐起，又指责沈言，“你当皇兄的，也来胡闹，任你弟弟为非作歹。”

莫名躺枪的沈言：“………”

之前你不是刚夸完我懂事吗。

朝宓继续说：“你及冠快一年了，比你小得四皇子，七皇子的婚事都订好了，再等几年，成了摄政王那样的，谁会心甘情愿嫁给你？”

沈郁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正当疑惑之时，朝宓又将炮火转向沈郁，打的措手不及：“从你落水后，隔三差五往冷宫跑，此事不闹着人尽皆知，你不长记性？”

沈郁弱弱道：“母……母后。”

朝宓摇摇头，又道：“看得出郁儿你对冷宫中的那位娘娘难得专情，可即使是喜欢也不可能娶进家门，你又不愿意透露那位娘娘是何许人，所以本宫在冷宫中挑选了几名与你年龄相近，身段妖娆的废妃，并根据他们的画像在京城贵女中寻了几个脸型相似的，郁儿可去瞧瞧哪位更像你那位佳人。”

沈郁被朝宓的话雷得目瞪口呆，艰难开口：“母后…您…您真是用心良苦啊！！”

古代也开始流行替身这个梗了？我这个母后可真会想，这脑洞，将来不试试当个编辑？沈郁在心里叫嚣，单身快30年了，仍过不了相亲这门槛。

沈言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朝宓下了最后通牒：“不管你们是否愿意，明日会有人送上画像，倒是定要好好择选，挑中的小姐，本宫后日可邀请几位小姐进宫。”

一向顺着朝宓的沈言作出最后的垂死挣扎：“母后…这……”

“不必多言，已成定局，无可商量。”朝宓毫不留情地制止沈言后面的话，“言儿，你一向懂事，这次应该给弟弟作好榜样，最起码要比郁儿先结婚。”

再次躺枪的沈言果断的闭嘴，回以比哭还难看的笑：“母后言之理。”

沈郁同情沈言，当哥哥心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