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白衣飘然,面如冠玉,眼神温柔的如一摊水,波澜不惊,扎在头上的发带也随风飞扬,腰间挂着和沈郁一模一样的玉佩,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和记忆中大皇兄的样子相差无几。
大皇兄是朝宓亲生的儿子,也是当今皇长子,性格温和,常常行善,深受百姓的爱戴,同时也对原主百般宠溺。
如果说原主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么沈言就是璞玉,和原主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是一个正面教材。
原主和沈言从小一起长大,胜似亲兄弟,作为兄长的他对弟弟那是呵护有加,什么错都替他抗,这也养成了原主目中无人的样子。
沈言前几个月被皇上派遣去了狩猎场干活,所以这是沈郁第一次见到沈言,长得可真是温润儒雅。
这时,官府的官兵也赶了过来,纷纷围住现场,拔剑相向,这动作似乎做了百十遍了,有条不絮的。
官兵中自动开出一条道,服饰不一的人走了进来,是经常为原主收拾烂摊子的捕快。
捕快见到沈言掩去眼底的吃惊,冲沈言和沈郁行礼:“大殿下,九殿下,卑职来迟,请赎罪。”
沈言看见沈郁脖子上的一处红痕,脸色不像先前的那么温和:“清场。”
原本吓得噤若寒蝉的围观群众听见这话,不等官兵动手驱赶,立马如鸟兽散。
沈言虽然脾气好,但是也是出了名的护短,先是有礼地对林霰作揖:“小公子当众打伤家弟,请小公子移步酒楼,道明事情起因,也好有个交代,不能让家弟白白受伤。”
林霰大大方方的道:“行啊!咱们边吃边说说你这个好弟弟的事情。”
沈郁再次无语,还真是胆大,不怕门一关,上演一出关门打狗的戏码。
凤銮宫———
行了半日的路程回来,朝宓美美地泡上了澡,穿戴好后发问:“郁儿去了何处?怎么不见他,还有言儿,今日不是说也要回来吗?人都去哪了了?”
“回娘娘,大殿下今日待了半日,闲闷得慌,出宫去了,而九殿下前日下午出去,昨日未回来过,今早听御膳房的人说九殿下昨日拿了些食材就走了。”福泽回答道。
朝宓眉眼一皱:“这孩子天天偷跑出宫去,也不怕被皇上追究,本宫不在的几日,他出宫都去哪里了?”
福泽不用猜也知道朝宓说得是谁,毫不隐瞒:“娘娘莫不是忘了,九殿下从不让奴才跟着,奴才只知道是去了……去了冷宫,还…留宿了一夜,奴才在外面许久未见殿下出来。”
“可真是胡闹,玩到冷宫去了。”朝宓气愤地猛拍桌案。
福泽连忙跪下安慰:“九殿下回来的时候穿的仍然是前日的衣物,奴才命人仔细瞧过,尾边有几许泥土外,无甚不妥之处,想是玩心大,去其他皇子的地方住了一夜。”
“除了言儿,哪个皇子会和他亲近?”朝宓火气降下几分,“郁儿回来了,叫他在大厅等着。”
福泽:“是。”
秀儿慢步走进了大厅,微微行礼:“娘娘,太后那边来人,传您去太禧宫。”
“老太婆一刻也闲不住。”朝宓冷哼,火气又蹿上来半丈。
太后与皇后向来水火不容,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十几年了,两个人相看两生厌,一回宫就来召见,指不定有何圈套等她。
朝宓重新坐回太妃椅上,不打算去:“对那老太婆说,本宫回宫途中偶感风寒,不方便见她老人家。 ”
“奴婢这就传达。”秀儿不慌不忙地走出去,巴不得太后多等几个时辰。
到了太禧宫中,果真看见李长平梨花带雪的哭诉,跟谁杀了她爹似得,她爹死了恐怕也不会那么哭。
李长平正说到感情深处时候,被秀儿硬生生地打断:“太后娘娘,我家娘娘偶感风寒,怕是不方便见您,便让奴婢回禀,您若是有要紧事,可告知奴婢,奴婢也好传达。”
“朝宓贱人不来了。”李长平当即翻脸,无刚才的柔弱姿态,“她把本郡主害这么惨,竟不敢来了。”
秀儿在朝宓面前乖巧温顺,在他人面前多了份泼辣,否则也不会做一等宫女,伺候在朝宓身边,听李长平大言不惭的指责,一巴掌毫不犹豫地呼上去:“大胆,辱骂娘娘该当何罪?”
李长平脸上留下鲜明的巴掌印,不敢相信地指着秀儿:“小贱人,以下犯上,敢打本郡主,本郡主要杀了你这个小畜牲。”
秀儿毫不畏惧:“以下犯上的是郡主你吧,小小郡主敢对母仪天下的皇后指手画脚,没灭你三族就是轻的了。”
李长平扑上去要上去撕扯秀儿的头发,目眦尽裂:“是朝宓身边的一条狗,乱叫什么。”
“够了,长平,住手。”太后喝住。
李长平不甘心地跺脚:“太后娘娘。”
“江嬷嬷,带秀儿出去。”太后娘娘再度开口。
秀儿轻嗤:“太后娘娘管教出来的丫头果真贤惠,奴婢一定按实情禀告皇后娘娘。”
太后没有多言,摆摆手,秀儿随着江嬷嬷出去。
秀儿走后,李长平又开始抹泪:“太后娘娘为什么不替长平教训那个死贱婢,长平这两日受了好多苦,连寺庙的山门都没有进去,定是朝宓从中作梗,害得长平白跑一趟,长平和江嬷嬷一路坐牛车回来的,被一些人笑话,朝宓倒好,玄坤大师亲自为她算命。”
太后语重心长:“你心思不够深重,今日你若是惩戒了秀儿,虽得一丝解气,但明日她便能凭母家的势力把你嫁人,她现在可是一国之母,请愿主张你的婚事,谁敢插足?哀家在等待时机。”
李长平撇嘴,捂住还在发疼的脸:“太后娘娘,您等了十几年未有机会,日后怕会更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下去,好好想想哀家的话,哀家不许你惹是生非。”太后疲倦的挥手,“至少是在风口浪尖上,毕竟那个人回来了,不能太大动作。”
“那个人?是什么人?”李长平发问。
太后闭眼假寐,没有回答。
李长平满肚子的不爽,出了太禧宫,我就不信弄不死秀儿和朝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