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篇 第一章 爸爸挂在城门上

01

那年风十三岁。

冬天，晴日。天空蔚蓝，缀着几点白云。山间小路蜿蜒，暖阳和煦。

风背着从山上捡来的比往日更多的木柴，哼着小曲，走回小城镇，心想如何向爸妈炫耀。

小曲哼了几次，风就看到城镇的大门。

大门上挂着一个人。

镇上的财主赵老爷喜欢把惹是生非的人杀死，挂在城门示众。

平时妈妈不让风近距离地看吊死者，是怕吓着孩子。风因此有点好奇，往前走了一段路，安静地抬起头，观察那个人。

那人身长八尺，胡须杂乱，脸死白，驼峰鼻下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

风有点惊慌，更仔细地看那人的眼睛。

是父亲。

风定在原地，呆了两秒，好像失掉魂灵。他随即撒腿向家狂奔，穿过一条条街巷。

“爸爸出了事，妈妈会不会也有事……”他心想，被迫整理如一团千头万绪理不清的毛线球般的思绪，“不对……妈妈要是和爸爸一样出事也应该会被吊死……”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家，推开门。

妈妈――名慧，在缝补衣物，尽管针脚早已凌乱。看见风回来了也不说话，眼眶红红的，好像在咬牙切齿。

“妈，爸爸……”风不知从何问起。

慧放下衣物，抓住风的肩膀，瞪着眼道：“你那蠢爸爸仗着拥有稀罕的奴斯之力，带着几个兄弟打算造赵老爷的反，失败了，几个兄弟齐心把责任往你爸身上推。他妈的，自己不用奴斯的赵老爷有一群奴斯术师当仆从……”

“那群走狗往你爸脖子上套绳子，让你爸站在椅子上，然后让我去抽掉椅子。你爸是死在我手下的。完了我还得正义地斥责你爸。人贱被狗欺，哈哈哈哈哈，真他妈好笑！……”

慧把搭在风肩上的手放下，弯下腰，捂起肚子笑，笑得全身发抖。

看着越发不正常的妈妈，风不知所措。

“风，”慧不笑了，把风拉进自己怀里，低头说，“妈妈现在只有你了。你爸是被他上面的人欺负死的。你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风觉得妈妈说得似乎没错，只是仍茫然地没点头也不摇头。

02

城镇隶属宇支国。富饶的宇支国被三个大国包围。

近年来，边境争纷不断，由于一直依赖奴斯而技术发展落后的宇支正面临着被吞并的危险。

王最终还是决定用奴斯解决问题。他倡导研究奴斯加强针剂，在天赋异禀的少年中进行两年培训，随后进行注射实验，筛选出奴斯战士。王甚至宣称，最强的奴斯战士会成为下一任王。

城镇上的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这件事。

“要是成为了奴斯战士，不仅吃饱喝足，而且多威风！”

“别说成为奴斯战士了，就算只是参与注射针剂的实验，也能获得大笔钱。”

“听说光是注射针剂就可能会死人，没必要的还是别掺和这事了。”

……

慧一边晾衣服一边听着众人的聒噪话语。

最强的奴斯战士会成为下一任王。

这一句话在慧的心中久久回荡着。

再加上慧和风孤儿寡母，日子也难熬，把风送去做实验没准还能谋个活路。

慧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慧对烧饭的风说：“怎么样，你去参加一下加强实验好不好？听说只要参加了实验，全家就对应时间的饭钱拿……你爸的奴斯是稀罕的，我虽然没开发过奴斯，但天赋也不赖，你肯定也不会太差。你肯定能爬到金字塔顶端……”

慧少年时测过自己的天赋，她没有开发奴斯是因为一旦开发了奴斯，剩余寿命就不会超过十五年。她那时舍不得用寿命换奴斯之力。

风略加思索，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而且还能击退敌人，多威风。

“我要去。”风答应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