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重相逢11

——“那我现在还是知道了，就不会痛了么？”

相柳终于忍无可忍，拉过她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他此时虽然还是少年的身体，力气却仍非小夭可以抗衡。

这个吻初始时携带着狂风暴雨，来势汹汹，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血腥气在小夭口中蔓延。渐渐地风停雨住，云消雾霁，一遍又一遍，是温柔的安抚。心跳共振，唇齿相依，她跨越了生死和时光，而他跨过了立场的鸿沟，终于得以有片刻相拥。

曾经相识相知却又无法相依相伴的不甘和痛苦；倾尽所有而后抽身离去的决绝与欣慰；此生再见，知晓她是为他而来的欣悦与感动——小夭知道他不善于表露内心，这个吻，已将一切说尽了。

小夭知道，对相柳来说，他心中排在第一位的是义，第二位的才是情。可相柳能为了她九命去其四，她又还有什么不信，不满的呢？曾经她想要有个人，无论何种境地都将她放在第一位，可是她忘了，这一点自己也做不到。而这样的感情，本身便是不对等的。她选择了璟，骗得了自己的大脑，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她需要的是一个男人毫无保留的爱，却爱着一个信仰坚如磐石，不可转移的人。

现在的她，只想遵循内心，不再彷徨犹豫。因为即使再次孤身一人，她也爱过，勇敢过了。

相柳轻轻放开她，看着她晕红的脸颊，眸中露出丝丝笑意。

他轻叹道：“你…”

小夭双眸亮晶晶地看他，快速地答道：“不后悔！”

相柳无奈道：“你怎么回来的我可以不问。但日后你如何打算？”

他顿了一下，又说：“如今，你的父母亲都还活着。”

小夭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有想过去见他们。但如今西陵玖瑶还没有出生，我就是一个异界来客，没有合理的身份。”她叹了口气道：“而且，两族的仇恨唯有血能抹平，不死不休。”

相柳默然。

小夭看着他笑笑“上辈子我已经见过他们啦。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会如何发展，但我还是不要妄自改变的好。”

相柳看着她，想起了那时内心冰冷坚硬的玟小六。如今的她，已经能做到不用人陪，也心有所依，有处可去了。

他上辈子已然圆满，却没想到得老天馈赠，又多了一生。

“我会去极北之地。”

小夭愣住：“你还是会去救防风邶？”

相柳点头。

“那你还会——”

“不会。”相柳知道她是问共工。“此生，我不会再见他。”

小夭想起了当年得瘟病死去的辰荣将士，还有那个煮驴肉的辰荣老兵。即使重来一次，按相柳的性子，真的能割舍吗？

还有她——难道她就能放弃颛顼，放弃上一生的记忆，全然当作新的一生来过吗？若是小夭出生，那她又会去哪里呢？

——“相柳，你不来见我，那我便来见你了。”一道声音在空中骤然响起。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此人妖冶俊美，一身灵力修为深不可测。长眉斜飞入鬓，眸若寒星凌厉。他的嘴角轻轻翘起，妖异中带着冷嘲。火红色的长发如红莲业火，透出罪恶和不祥之气。

小夭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脱口道：“是你！共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