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丧礼办的简单,亲到的人不多,大约都是看魏氏失了势,只剩下老弱妇孺罢了。
兖州乔氏来吊唁着实让人意想不到,乔圭派他的二儿子乔平过来,魏家众人愈发觉得乔氏道貌岸然,真小人也。
乔家的说辞在乔平口中又重复了一次,灵堂中魏梁领一众家将拔刀相向,斥骂乔圭老奸巨猾,不守信义。
“都住手!”徐夫人呵斥家将,“乔家儿郎,你们乔氏有心了,下去休息吧。”徐夫人放柔语气,安抚着乔平。
发生这些时,柔远在场,卢毓也在,这一刻,他们知道魏氏必然会起复。
魏劭没有出来,他不想看见乔家人,他只希望下次再见乔家人时,是灭其全族之时。
柔远给魏家两位男君上了三炷香,“表兄,治丧结束,我就要和父亲回范阳了,表兄保重。”
魏劭眼中晦暗不明,他不知道该表露出什么情绪,只是固执地抓走小东西的手。
“用不了多久,柔远会再入渔阳。”
魏劭静静地看着她,“我等你。”他拿出一个穿在红绳子上的玉葫芦,塞在柔远手上。
这是那年他们最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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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先生在范阳等你。”卢毓在马车上无事,顺便和女儿说了说如今各州的形势,“既然有了选择,就要坚持到底。”
“眠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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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之术虽年代久远,后世有人称其无用,但这效用在于个人。”
“一个人的辩才对事对人都应该有所不同,意志坚定的人怎么会被普通的三言两语说动,你读的那些书都讲得太过简单了。”
“人啊往往趋利避害,可看不清的人连利害都分不清。纵横术若受挫,不仅要改进自身策略,还要影响对方的心理。抓住对方的弱点,审视自己的条件,作为谋士一定要懂得这个道理。”
“不过我不希望你用纵横之术去玩弄天地人心。今日我们来讲讲《弈旨》,这博弈之道高深,女公子还需用心领悟。”
“柔远会好生领悟。”柔远低眸。
从先生处离开,柔远便被卢毓叫去了。
“眠眠,我听你阿叔说,你的骑术大有长进。父亲让你苦练骑术,你可会觉得太过辛苦?”柔远来时,卢毓正在题字。
“并未。”
“乱世之中,保命为要,眠眠丫头日后遇到要命的难事了,一定要会跑。”卢毓题完字,笑着看向她。
“父亲,眠眠只知道未雨绸缪。”
“如今五年已过,你长兄在京中的处境不佳,次兄已在代郡谋事,你该往渔阳去了。”
“是。”
“快去见见你母亲吧,她也有话同你说。”
“眠眠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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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蓉啊,你瞧瞧这个,长得真是不错。”
“恕婢子多嘴,女公子此去也不知多久能回来,夫人何必急着给女公子定亲呢?”
“就是如此,我做娘亲的才担心眠眠误了芳华。”卢魏氏对此担忧的紧,她这女儿聪慧,琴棋书画不说皆通,但也通些皮毛,但却对女工膳食一窍不通,如今女子的嫁衣都要自己绣上几针,可她都嫁过一会了,还得背着旁人给自家女儿绣嫁衣。
“夫人,女公子到了。”
柔远本是来辞行的,但见着卢魏氏时,却觉得有些不对。
柔远先下手为强,堵得卢魏氏只能顺着她自己的话头说下去,如此方安生。
“女公子,郡公说了,得空让您去代郡一趟,见见二公子。”
柔远点了点头,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