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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

雨碎江南,君归无期

回过头来说麦小麦,在人间都会越来越红火,订房的数量居然居毛利静、许真之后,且是紧随其后。日日的花魁榜小麦都是头一个,连卓一墨也快黯然失色了,王玲自是合不拢嘴,小麦心里却隐隐担忧,这样的情形是最初来这里时始料未及的,她只想赚钱不想出名,在这个地方出名可不是什么好事,谁没事做个婊子还破马张飞敲锣打鼓地到处嚷嚷着“我是最好的婊子”?且树大招风引人妒忌,还不定惹出什么是非来。好比一只凤凰从天上飞过,看到一只乌鸦在地上捉到了一只老鼠,凤凰没有说话,乌鸦却呱呱大叫:“不准抢我的老鼠!”呃……自比凤凰,有点不要脸,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吧,你不看重的东西难保别人当做是宝。

卓一墨总笑她:“别老自己瞎合计了,有些事就是合计出来的。”

结果这一天,真的出事了。

这天照例凌晨1 点半左右,小麦喝得有些小多,踩着云朵般的八字步越过马路走进电梯打开家门,点亮灯的那一瞬间小麦整个脑袋“嗡”地一下子——瓷砖上拖拖曳曳的全是血迹,家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小麦的第一感觉就是遭了贼了,但血迹,血迹是怎么回事?

“毛团!!毛团!!”小麦边喊边顺着血迹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毛团——还好,没死。它浑身的毛湿漉漉的,一直在颤抖,往日里懒洋洋的眼睛惊恐地盯着小麦,张嘴试图发出声音,但只是哑哑的一声“啊”便消失在空气里,估计是嗓子喊哑了。小麦小心翼翼地把毛团从床底下拖出来才发现它的左腿被人弄断了,血迹凝固,但基本可以断定家里的血迹都是从这里来的。毛团的脖套上绑了一封信,小麦打开来看只有几个字:“赶紧离开你不该来的地方,这次是你的猫,下一次就是你。”

小麦咬着牙根憋着不哭出来,心里有条仇恨的藤蔓在攀沿,紧紧绞住她的心。但这仇恨就像打在海绵上,无处发泄,无处还击……不明摆着么?连人都找不到,小麦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却无法报警。警察若是问,你平日里做什么工作,跟谁有可能结仇……怎么说?怎么说?

小麦轻轻地抚摸着毛团对它说:“乖,你别怕,有我呢,天一亮我就带你去看医生,等再熬两个月,我就带你……带你回东北。”

想起家,小麦的心有些绷不住地委屈和难过,都怪那个许真,扇那巴掌太疼了,不然就怪蒋子明,说等她却没等,不然心里不会有这么多委屈……

一个激灵,小麦起身检查藏钱的柜子——果然一分都不给老子剩,存心往绝路上逼人啊。小麦深呼了几口气,缓和了几乎要捶墙的愤怒:妈的,大不了多呆几个月,钱不是问题,里外父亲已经回来了,这个月的利息也付了,来钱,只是几天的事而已。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走么?不就是想让我害怕让我不高兴么?偏不,我气死你们。只是这屋子,该换了。

小麦这么嘀咕着,抱着毛团坐在地上靠着柜子边儿睡着了,做了个美梦,有阳光,有大片的阳光……只是小麦不知道,那些人不仅仅是威胁她而已,毛团的事情,也仅仅是个开端,时隔几天,麦小麦差点魂断人间都会。

那晚蒋子明来了,订了小麦的房。国哥不敢吭声只好点了卓一墨,小麦安排彩虹看房,自己却迟迟不肯进去。女人到底是女人,小麦还有些生着那晚上的气,赌小性子不想见他。蒋子明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自从遇上了麦小麦,真没浪费手上的百达翡丽,看表的次数比这辈子还多。

彩虹这姑娘,命挺苦的,一个月加上出夜宵也就能赚个几万块,自己是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全部用来供养父母以及支付弟妹的学费。那个弟弟真极品,p事不懂就知道要钱。那年还流行MP3,这货刚买一个转头就打电话给彩虹要买最新款的MP4,彩虹对这东西不明白,觉得都是一样的功能为什么还要再买一个。那不争气的东西在电话里跟姐姐喊:“你不就心疼你那几个卖逼钱,别打量咱全家不知道你干什么! 你要不给钱就算了!就让我在新学校让别人瞧不起吧!”电话挂断,彩虹在一旁偷偷流泪。这一幕落在小麦眼里,真不是个滋味,她不愿意多嘴揭人短,只是在买化妆品和衣服的时候多买一份放在彩虹换衣服的柜子里,平日里只要彩虹没上台,小麦都会安排她看自己的房。彩虹对小麦自是尽心尽力。其实有很多事情,一念之善,积累的福报日后连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红楼梦里彪悍狠绝如王熙凤,留余庆给刘姥姥,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巧姐才得安安稳稳的一生。而小麦并没图谁的回报,所以也更没想到,彩虹会救了她的命。

小麦磨磨蹭蹭了好一阵子,才磨蹭到309。冷冷地坐在蒋子明身边,也不说话也不喝酒也不看他。蒋子明纳了闷了,这小妮子耍什么脾气呢?又不好直接问,只得一面跟别人聊天一面偷偷地瞄一眼小麦。

过了一会实在忍不住,抬手给小麦倒了一杯酒,没话找话地说:“咳……小麦,今儿这酒是一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你尝尝,丹宁的味道不重,适合女孩子喝。”

小麦伸手拿了酒杯二话没说一饮而尽,也不看他也不回答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周围人没见过蒋子明这样,都很好奇。只有国哥憋着乐呢,他可希望小麦能再不识抬举一点,蒋子明过几天玩腻了,正好又轮到他。

蒋子明倒不介意,淡淡笑笑说:“你这哪儿是喝红酒,你当这是二锅头呢。”

小麦白了他一眼,还是没吭声。麦小麦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平日里也不这样,一见蒋子明就心里错乱,按理儿他是客人,怎么着也轮不着呕着气跟客人耍性子。只小麦就对他不行,咬着嘴唇,听他漠不关己似笑非笑地说话,心里那股子委屈噌地一下就蹿出来,想起自己那晚疯了一样地跑去见他,结果根本不被当回事,就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唉……说白了,女人啊,一旦动了情,智商就是白痴。

蒋子明瞧着小麦又是一副倔强的小模样,奇怪自个儿心里半点气都没有,看着她咬着嘴唇,细白的牙齿就那么露出两颗,昏暗的灯光下,她那小眼神里晶晶亮闪烁的都是委屈。脑子里忽然一阵电流蔓延过来,许是有点酒精作祟,此刻的蒋子明只想把小麦拉扯进怀里来好好问问她怎么了。

晃了晃头,终是抑制住了这个念头。蒋子明怕唐突了她,初次见面时候的不羁孟浪现在倒是半点都发挥不出来。

蒋子明把一靠垫拿过来放在他和小麦中间,在靠垫下面他偷偷地把手伸过去握住小麦的,把头凑到小麦耳边低声问她:“你这是跟我生哪门子气呢?”

小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手往外抽,面上是气极了的样子,心里却扑通扑通地跳,被拉住手的一瞬间呼吸就变得急促,语气不觉就透着娇嗔,背叛了她的脸:“你走开。”

明摆着的撒娇,小麦又恨不得咬掉舌头,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扭脸过去不看他。这句话一出口,蒋子明眼睛里刷地一下子燃起了两堆小火苗,再没忍住一用力把小麦拽进了怀里。小麦更不敢看他了,抬手推了他一下,这推也挺矛盾的,面上是觉得该推开,可是却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气,更像是打情骂俏。蒋子明的心都跟着一紧,手用力地抱着小麦的肩膀不让她逃脱,低声浅笑道:“我往哪走?走哪去?

你到底跟我生哪门子气?我前儿等你到后半夜也不见你来,我还没说生气呢你别扭什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小麦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坐正了身子不在他怀里,手也抽了出来冲他低声喊:“你还敢提前儿!我还没提前儿呢!我1 点多跑过来你人都走光了,又何苦说等我!你还不如不说呢!”

蒋子明哑然:原来这丫头别扭的是这个,得,这的确怪自己,落荒而逃不说还在心里冤枉她来着,也没管周围人的眼光,又把小麦强行拽进了怀里。“行了我不解释,今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你就看在我今晚特意过来的份上别跟我别扭了,给我个面子行不行?”这回轮到蒋子明想咬舌头了,快奔四的爷们了,头一遭说话死乞白赖的,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Jack 那几个嘴张得都能塞一鹅蛋了,他们倒是听不清蒋子明嘀咕什么,但这么多年他从未在这群人面前跟一个姑娘拉拉扯扯打情骂俏倒是真的。这要是周围没人,蒋子明只想把话说得再软点,只要怀里的这个女人开心地笑一下。

小麦右手握拳,不轻不重地敲了他胸膛两下,撅着嘴哼了一声。蒋子明低低坏笑着凑近小麦的耳朵悄悄说道:“你再这么磨人,我当众吻你了啊。”小麦吓得赶紧噤声。几天了,麦小麦终于重新笑了起来,她并不知道,这种黑暗的阳光丝毫照射不到的地方是不能有感情的,要么被欺骗,要么被重伤,要么会被卷入无穷无尽的是非和遗憾。而真爱,原本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品。人间都会哪个女子不是经历过一系列期待承诺轻信甜蜜折磨背叛抛弃之后看透世情不再将一颗芳心轻许的?她们自是做的劈开腿的生意,但骨子里的冷淡比寺院里的姑子差不了多少。

但蒋子明对小麦,是很真的,只是他过不了自己那关。

如果重新来过,也许他不会选择跟小麦开始,那样就不会痛不会疯魔不会相思刻骨不会……算了,那都是后话了,今后我再一一说给你们听。

小麦去洗手间补妆,卓一墨跟了进来,盯着小麦一脸掩不住的甜蜜,冷冷地靠在门槛上说:“别怪我没劝过你,你我这种身份在这种场合,是不能喜欢一个人的。”

小麦对着镜子愣了一下,淡淡地说:“我知道。”

卓一墨走到小麦面前帮她拢着头发,轻轻叹了口气:“麦,这里你我最是知己,我是担心你受伤。”

小麦笑笑:“我没怪你。”

出来的时候有些口渴,吩咐彩虹给倒了杯水,水有些烫,小麦放在一边凉了凉才喝。小麦性子急,走路风风火火的,吃饭也是囫囵吞下,喝水也急,一口气一杯下去了,像人家那样边吹边小口试喝的在她身上永远看不见。

这杯水进去,大概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小麦忽然觉得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流从脚刹那间冲向头顶,头皮一下子就麻掉了,眼睛里出现了双影……她立刻意识到刚才那杯水肯定是被下了东西了,她强撑着叫了彩虹走到门外,腿脚有些不好使了。麻痹的,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小麦以为自己是被投了毒药了,可是胃肠子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头皮麻得厉害。

“彩虹……那杯水有东西……带我回家,我家……住……住马路对面,不准……跟客人说……也不准送我去医院。”

小麦模糊的意识里惦记着蒋子明,不想他看见自己的窘态也不愿将这里面过于阴暗的算计供他窥视,无非两种结局:要么鄙夷,要么担心。两种小麦都不想要。而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这古灵精怪的主儿也没忘了她的身份,被送医院跟被送警局差不了多少。

那句话过后基本小麦就属于半迷离半癫狂状态,好像过了马路好像听见彩虹哭好像见了门口保安,但是为什么进了家门见到毛团在用六条腿蹦跶?一幕一幕,如同来自虚空,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思维也不是自己的……她好像能穿越过往,黄鹤楼的古城墙,长江边上呼啸而过的火车,灵隐寺的梵音狮子吼,求的那道保佑小孩子的护身符上面的图案那么空旷;弹吉他的少年,剧组片场的盒饭,灯红酒绿鼓声轰鸣的酒吧,开到荼蘼妖异的鲜花,还有成群成群如花似玉内心坦荡的姑娘;曾经刻骨铭心的过往在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遗忘,以为心如止水的麻木、嘲讽的嘴角,问谁还记不记得五年前的伤……小麦好像只剩灵魂,可以附着在任何一个过往个体的身上,能清楚地感知每个生灵的情绪,悲伤抑或快乐,期待还是迷茫,最后小麦觉得自己长了一对翅膀,黑色的、坚硬的、层层叠叠粗壮的羽毛,黑漆漆的油亮油亮的光芒,仿佛抖落一下就可以飞……那感觉太美好了,何必在这个操蛋的世界混吃等死呢?拜拜吧,姐不陪你们玩了。

什么东西……小麦紧皱眉头,正要展翅高飞的时候有个讨人厌的异物插进自己的喉咙,像搅屎棍一样在小麦的嗓子里扣挖胡搅——彩虹正在那边哭边用手指头扣小麦的嗓子眼:“麦姐你醒醒……”彩虹不知道小麦到底喝了什么东西,那杯水是她亲自倒给小麦的。她此刻自责得要死,怎么也该死盯着那杯水的,酒都是蒋子明倒的没人可以做手脚;小麦如今在人间都会如此红火,想让她出事的人太多了,怎么自己就不多长个心眼子。

毛团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从前几天它断腿之后小麦带它去兽医院,它就变得很依赖小麦,不断地用头磨蹭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主人,期待她能像从前一样摸摸它的头或者把它抱在身上。

小麦吐了很多东西,彩虹再拍再用力也只是开始吐酸水了,再摸小麦的脖子,已然僵硬了,呼吸也开始变得微弱,身体变得很重,体温转凉。彩虹心一惊:麦姐今儿不是挂这儿了吧?彩虹开始掐人中捏鼻子,反正怎么都不好使,小麦彻底昏迷了。

“喂?是120 吗?”

…………

麦小麦再醒过来的时候,王玲和卓一墨在她身边,阳光细细碎碎地铺撒在白色的床上,周围都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白色大褂的人走来走去。

“水……”小麦嘀咕了一声。

王玲猛地一激灵:“麦!你醒了??”

小麦睁开虚弱的眼睛:“玲姐我在哪?”

“你在医院。”

医院?小麦张开鼻子和嘴巴贪婪地吸吮白天的空气,好像能把阳光也吸进身体,思维也渐渐恢复正常。医院?

“彩虹呢?”

王玲眼睛往旁边一瞥,不自然地支吾:“彩虹累了,回去了。”

卓一墨在旁边削苹果,淡淡地说:“玲姐,你瞒不住小麦的。彩虹送你来了医院,医生给你做了检查发现你吸食了大量新型K 粉,便报了警。彩虹对警察说你是她好朋友,因为你从不吸食K 粉,她跟你开玩笑,便倒了些在你的杯子里,所以……”

“彩虹被警察带走了。”

王玲卓一墨不再吭声。

小麦挣扎着要起来,王玲按着她:“小麦……你冷静点,你起来什么也做不了,彩虹在里面呆阵子也就出来了。咱们这行,进去出来的,避免不了的。况且……彩虹她比不得你,丢卒保车的道理她很透彻。”

“什么丢卒保车,玲姐你这是跟我说笑呢!彩虹对我这是救命之恩,放开!我得捞她出来!”

“你!你拿什么捞!你以为你是谁,捞不好你自己进去!

到时候更害了彩虹!”

王玲有点急了。

小麦倒回床上,王玲说得对,捞不好自己进去,高利贷那边没法还,彩虹也出不来。

卓一墨把削好的苹果垫了两片苹果皮递给小麦,看似不经意地说:“你要想让彩虹出来,给朱亮打个电话吧。”

小麦睁大了眼睛,接过苹果疑惑地问:“跟朱亮有毛关系?他公安局有人?”

“嗯。”

仨人都不说话了。小麦想:这厮有这背景,我怎么不知道?不过一细想也靠谱,怪不得那帮孙子对他毕恭毕敬的呢。彩虹这事不大,并没杀人放火危害社会,跟朱亮说说卖个人情,兴许真也就出来了。

“电话给我。”卓一墨把电话递给了小麦。

“朱亮,是我,麦小麦。”

“嗯,我在开会,晚上去看你。”

“帮我捞个人。”

“谁?”

王玲若有所思地盯着小麦,这些时日,这个丫头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了,如同龙游浅水,就快困不住了。

…………

彩虹当天下午就出来了,见了小麦便扑倒在她怀里放声哭:“麦姐……你没事,可吓死我了……那杯水……那杯水是我倒的……我……我……”彩虹哽咽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小麦摸着她的头安抚着:“那杯水跟你没关系,我心里有数。那人,我也迟早揪丫出来。只是你……怎么那么傻,帮人顶罪这屁事都干得出来。”

彩虹抽噎:“麦姐……来玲姐这儿后就……就你对我最好,你偷偷买衣服化妆品送我……还总惦记着让我赚钱,做人……不能没良心。”

小麦转过脸去,她不太习惯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激,还是在自个儿救命恩人面前,眼眶鼻子都酸酸的,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真心说贱就几两,论贵万金不换。小麦心里暗暗想,彩虹这情意,自己是报定了。当时那心意虽跟韩信受漂母饭食之恩的历史地位没法比,但在小麦的生命里要比那个还重要。

小姐儿俩正在这士为知己者死呢,忘了个重要人物——蒋子明。彩虹送了小麦去医院,但那第一条“不准告诉客人”却是遵守得死死的。都是女人,她明白在中意的男子面前小麦那份别人不理解的骄傲和自尊。所以在蒋子明眼里,麦小麦那晚的离开莫名其妙。国哥问卓一墨小麦哪去了,卓一墨淡淡说的那句“串台呗,只赚一份钱的傻事谁干啊”也一直记在心里。忘了说一句,蒋子明和麦小麦都没来得及给对方留电话,这也倒还算了,接下来的事情可着实让这对苦命鸳鸯大大误解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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