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渡之河清海晏2

顾九思一口闷下杯中酒，欣喜地拉过她的手:“真的？”

“嗯…”柳玉茹点头，小声道:“回去同你说”

“恭喜啊”周烨率先开口，笑的合不拢嘴:“若这孩子是女儿，我便封她为郡主！”

柳玉茹有些惊讶:“周大哥…”

“这些年你和九思为大夏做了那么多，我正愁无处嘉奖，这不正好有个孩子嘛”周烨解释着，复而又道:“可若是个男儿…那便要好生斟酌，毕竟也不能委屈了钧儿”

叶世安也同沈明一齐点头

沈明嘿嘿一笑:“姐，我倒希望是个女娃娃，你想啊，这下一辈只有太子，小钧儿，还有我家泽清，这三个都是小子，哪有丫头香啊！你说是不是啊韵儿”

叶韵瞟了他一眼:“谁当时一口一个儿子喊着？现在知道闺女好了？”

众人皆是笑得开怀，三月一聚的宴会终是在月明星稀之时一一相告离去

“木南！好生送客！”

“是！”

顾九思朝外换了一声，便一把抱起柳玉茹朝屋内走去，丫鬟们识趣退下，轻轻关上房门

“你干嘛？”柳玉茹声音轻轻地，如小绵羊一般

顾九思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顺势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抬手抚上柳玉茹的小腹:“夫人，咱闺女？”

“噗嗤”柳玉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拉他坐在旁边:“是不是闺女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它已经有月余了，前些日子我在铺子里忙活，突感不适时印红便找了大夫瞧…这才知道自己有孕”

“那你为何不早同我说呢？而且你前几日都住在铺子里，累坏了可怎么办？”顾九思有些担忧

柳玉茹安抚着拍拍他的手:“这段日子东都来了些漂洋过海的商人，铺子里忙昏头了，你来看我时我也忘记了，方才你替我挡酒时我才想起…九思，你莫要生气”

顾九思叹息着揽过柳玉茹，淡淡一笑:“傻夫人，我怎么可能生你气，不过你可得答应我，铺子里的事务放下些，有你一手培养的印红在呢，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你就好生休息，不然咱家那两位娘可是会轮番守着你的”

“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这就对了嘛…”

“钧儿六岁了…我这做娘亲的缺席了他三年，九思，我该做些什么补偿他呢？”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钧儿虽顽皮却很是聪慧，知道他的娘亲做的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理解你的责任，他虽幼小，却也心怀仁善，常常捧着你写给他信找我念给他听，也会学着你教他的处世之道去救助弱者，所以，钧儿与你，从不曾生疏…”

顾九思清冽的声音回响在柳玉茹耳旁，打消了她最后一丝忧虑

相聊甚久，二人褪去外衣刚躺下，便听门外有敲门声

木南小声开口:“老爷，夫人…”

“爹～娘～”

顾九思蹙起秀眉，瘪嘴朝外面喊:“又怎么了？”

“那个…小公子他想同你们一起睡…”

柳玉茹笑着招呼顾钧进屋，木南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关上门

顾钧抱着枕头瞧了瞧自家老爹的目光，快速甩掉鞋子爬上床，毫不客气坐进中间的位置

“爹，你别这样看着我”

顾九思抬手捏捏顾钧的脸蛋，呀牙切齿“你这小兔崽子，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黏人？”

“我要挨着我娘睡，爹介意的话可以睡地上”

“你个臭小子……”

“九思”柳玉茹轻轻唤了他一声，拉开被子给顾钧盖上，柔声道:“长安，这父子间呢小斗是雅，大斗可就伤情了，娘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九思也不再说什么，乖乖躺在外侧，同柳玉茹一样轻轻拍着顾钧的胸脯

“娘~快讲快讲”

看着一大一小两双盛满了期待的眼神，柳玉茹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才娓娓道来

“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住着一家三口，但是这父亲和儿子却整日斗嘴，谁也不服谁……”

顾九思心中明了却暗暗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柳玉茹…

“后来城中内乱，坏人包围了他们的家…父亲和儿子最后一次斗嘴是让对方先走，再后来儿子考中了解元…可父亲却…”

话音戛然而止，耳边传来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可顾九思却红了双眼

“爹…你怎么哭了？”顾钧抬起衣袖给顾九思擦擦眼睛

“无事”顾九思平复好情绪，将顾钧的小手拿进被窝:“莫要吵醒你娘，睡吧”

顾钧乖乖的闭上眼睛，烛灯熄灭，房内彻底安静下来，顾九思转头看向窗外，深深地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