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心怀苍生的神女18

“老师，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们……”昔日张扬肆意的小公主狼狈地坐在石阶上，可怜巴巴地抱着自己的腿。

她看见寒述，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寒述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将她凌乱的发丝捋到而后。

“公主，黎民多艰，神爱世人。可神都抛弃黎民了，你又何必自苦呢？”

他的声音很轻，眼神很温柔，但他的话却像一柄锋利剑，狠狠插入了顾令央的心脏。

“老师，你在说什么……”她的唇微微颤抖，瞳孔不自觉地放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寒述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顾令央。

恍惚之间，她好像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天，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莫名的慌张让她心跳加速。

“公主，你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神令，你明白吗？”

寒述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顾令央恐惧。

“是你教我的，心怀天下，怜爱苍生！”过分的恐惧让顾令央放声嘶吼。

她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砸在，寒述心里。

寒述侧过头，不再看她，“我是教了你这些，可是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神要凡人死，凡人就不得不死。”

“不，不，一定有办法的。”

“神不能决定凡人的生死，你不能，我不能，只有他们自己才能！”

顾令央倔强地看着寒述的侧脸，眼泪弄花了她脸上的胭脂，很狼狈。

寒述听着她的话，忍不住想要笑，可眼泪却从心里跑出来。

他冷着脸不说话。

顾令央站起来，撞了他一下，飞快跑出国师府，再没有回头。

寒述看着顾令央离开的背影，眼眶一点点湿润。

公主，对不起。

自那以后，顾令央再也没有见过寒述。

有人说他跑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闭关了。她不去刻意打听他的消息，但那些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跑进她的耳朵里。

百姓的情况更加严峻了，每天都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疯了一样地祭祀，献牲畜，献人牲。后来，发现怎么做都没有改变后，他们开始麻木，开始自相残杀。

顾令央有了一个想法，她要用自己的性命祭祀。

这个想法很突兀，不属于顾令央，而属于令央。

最后赌一次，所有人都这样想。

高台搭建起来了，祭乐准备好了。

顾令央站在祭台上，放任属于令央的记忆觉醒，一步一舞。

鲜血从她身上溢出，生命一点点流逝。

当落英令的法术解除的时候，顾令央很想哭，但是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是看着盛放的百花度过的。

老师，我可以的。

将四季还给人族，将生的希望还给人族。从此以后，再没有哪个神可以决定人间的花开花落，四时轮转。

老师，你看见了吗？

你错了。

顾令央努力睁大了眼睛，她的目光在高台之下的人群里搜寻，她想见见寒述，最后一眼。

她浑身的骨头都碎了，内脏也碎了。

可是，寒述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