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脱离孟家后,她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好运。
宋焰在女儿上小学那年,因为不服从指挥违规救灾,没了一条腿,从此成了上哪儿都需要拄着拐杖的残疾人。
没有了经济来源,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虽然有残疾人补助金,但这点钱依旧是杯水车薪。
他们一家人吃饭要钱,每个月水电费要钱,女儿上学要钱,长身体买衣物要钱,课外报班要钱,哪哪都要钱。
没有办法,她卖掉了市区的大平层房子,一家人搬去了郊区仅有六十平的毛胚房里住。
祸不单行,成了废人的宋焰也失去了以往的冲劲,开始自暴自弃,像他父亲一样开始终日酗酒度日。
如今的许沁,天没亮就要起来准备早餐,然后把女儿送去学校,再去菜场买菜,紧接着回家洗衣做饭,把宿醉的宋焰喊醒吃饭。
下午打扫家里的卫生,然后去接儿女放学,回家先做晚饭,还要辅导女儿作业,半夜不睡觉等醉酒的宋焰回家发酒疯。
日复一日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这不是她想要的。
终于有一日,她鼓起勇气和宋焰提了离婚,却换来男人的拳脚相加。
“呵,离婚。”
“你能带着女儿跑哪去?”
“回孟家吗?你也不想想你回得去吗?”
她在男人的暴力行径下绝望的哭泣,但不得不承认宋焰说的没错,她举目无亲,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不明白,明明宋焰最讨厌的人,就是酗酒家暴的父亲,为什么他如今也变成了这样。
她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儿宋倾了,为了女儿的前途,她不惜卖掉车子让她有一个高中读。
但她的每一个希望,最终都会带给她绝望。
宋倾高三时和社会上的男生偷偷摸摸恋爱了,甚至背着她偷尝了禁果,眼看这个月自己没来生理期,事情要藏不住了,才全盘托出,而使她怀孕的那个男生,早就跑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许沁真的是痛恨又痛心,但到底是自己亲女儿,如今月份小,只能去买打胎药吃。
她攥着几张钱,走了几里路,去药店买药,却在药店门口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马路边的迈巴赫线型流畅,副驾驶的门开着,裴小姐侧身坐着,孟宴臣就半跪在一旁,托着裴小姐纤细的小腿,为她的后脚踝涂碘伏。
“早知道就不穿这双高跟鞋了,好磨脚啊。”
她在向男人撒娇。
“是这个牌子的鞋做工太差,以后不买了。”
男人动作温柔,也不忘安慰裴小姐。
这次的许沁连上前对视都不敢,她缩在房子边上的角落里,像老鼠一样可悲的窥探别人的幸福。
等孟宴臣开车离开,她才敢从角落里出来,这种落差感真的比杀了她还难受。
难怪当年圈子里的人都看不起她,她当年无知无畏追求自由的嘴脸,是真的很可笑。
…
吃完药的宋倾在厕所里发出痛苦难忍的呻吟,她在外面麻木的听着。
宋焰的呼噜声和宋倾的痛吟声此起彼伏,充斥着这简陋狭小的房子。
许沁蹲坐在地上,蜷缩在墙角,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不是她追求的自由。
她想要的自由里,要有孟家的帮助,父母的宠爱,哥哥的疼爱,和宋焰的情爱,缺一不可。
但是她明白的太晚了。
这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是她一步一步,自己走向了自己最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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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卷二